可寒症发作不是该喝烈酒压的吗?他洗脸作甚?

她探出脑袋,吞吐着蛇信,顺着他的肩膀向外爬了爬。

蛇信扫到了他沾着水痕的脸侧,他转头睨了她一眼,脸色煞白,不是一般的难看,连本该粉润的唇瓣都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嘶嘶——

你怎么了?

她歪了歪蛇头,无声的询问。

这点默契两人还是有的。

玄睦又撩起清水使劲儿搓了搓侧脸,这才开口道:“是我大意了,真恶心,恶心!!”

见余小晚还是歪着蛇头望着他,一脸茫然状,玄睦微吐了口气,反手撑着缸沿,背身而立,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

“方才在袖中大约你没看到,我被那恶心的女人亲了一下,她……唔……”

似乎想起了当时的触感,玄睦捂着嘴赶紧蹲了下来,喉头不住涌动着。

“好……恶……唔!”

话未说完,一口污物混着酒味冲口而出!

这一口呕吐,像是打开了久抑的闸门,紧接着便是第二口,第三口……

直到腹中再无他物,呕出的只有稀薄的酸水时,玄睦才终于慢慢止住,再看那脸,已分不清是水痕抑或是剧烈呕吐溢出的几丝泪痕,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独剩那眼角的熏红,勉强妆点着一抹颜色。

他又蹲了片刻,咳嗽了好半天,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先掬起一捧清水漱了漱口,这才又洗了把脸。

扶着缸沿,仰天长出一口气,他的气色总算稍稍恢复了一些。

“好受多了。”又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这才转头搔了搔她冰冷的下颌,“抱歉,我恶心还要捎带着你跟着我一起作呕。”

余小晚摇了摇头。

恶心吗?

说实话,恶心。

单那呕吐物难闻的味道就足够让人倒尽胃口了。

可,相对于恶心,她心中更多的是难以形容的五味杂陈。

这呕吐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又怎么可能不懂?

幼年时的遭遇给玄睦留下的心理阴影,已经完全超出了余小晚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