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玄睦苦笑一声,额角冷汗铺了一层,“穿肠,是我的那瓶穿肠。”

他抬袖粗鲁地蹭了蹭脸,再挪开袖子,疼出的冷汗已擦干净,凝在眼眶的泪也不见了踪影,只是桃花眼依然通红。

“这药不是这般用的,是要下在茶水中让人口服,只消一滴便能让人肠穿肚烂,你这般叼在嘴里倒是不要命了,万一不小心吞下,你这区区蛇腹只怕要烂穿了。”

探手小心翼翼拽出她嘴里的药瓶,他又道:“你真傻,若方才趁我沐浴之际,将此药溶于水中,我便会全身溃烂,何至于冒此风险,还要如此麻烦。”

这法子余小晚确实想过,可系统法外开恩,主动帮她降低任务难度,只消毁了他的脸,在外人面前打上丑皇标签即可,她才如此行事。

玄睦捡起地上的瓶塞,重新塞好了揣入袖中,无视受伤露着白骨的森森伤口,一如往常将她暖入衣襟,转眸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莲妃,探手阖上她的眼,迈步出了厢房。

屋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屋檐挂的冰凌晶莹剔透,院角两株玉兰花树大雪压枝傲骨凌霜,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仿佛在为这一桩接着一桩的国丧披麻戴孝。

“正心师太薨,追封文德皇太后,葬入先皇皇陵。”

登基大典不比大婚,不能推迟,玄睦宣罢旨意便匆匆更衣前往大典,至始至终他都揣着余小晚,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大典后,玄睦连夜去了翠芙庵,亲自为莲妃净面更衣守孝,第二日出来,眼眶通红,却并非落泪的红,而是忘了眨眼呆怔的干涩。

七日后,棺椁抬入先皇皇陵,举国同丧,玄睦以此为由,再也不曾去过司徒晴兰的凤鸾殿。

余小晚的头疼始终未好,精神越发萎靡,识海也依然一片空茫,别说兑换心凝形释,就连联络那垃圾系统都做不到。

玄睦倒是待她如初,像是她根本不曾杀了他娘,也根本不曾伤他一般。

他的态度让她琢磨不透,系统的无声无息更是让她不安,明明之前怨恨值暴涨到99,怎会突然回降炸裂?

难道……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余小晚不敢妄下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