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霜重,天寒地冻,余小晚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想靠近些听那笛声,越近越好,越近……越好……

穿过殿廊,爬过冰冷的玉石阶梯,她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待反应过来时,已到了一处连廊小亭。

远远便见亭下立着一人,那人长身玉立,执笛横吹,夜风缱绻着他额旁的碎发扑扑簌簌,紫衣袍摆随风微扬猎猎轻响,亭檐雪水滴滴答答交替而落,亭下四角宫灯烛火飘摇,那身影置于其间,越发显得虚无朦胧不似真人,恍如仙祗。

余小晚的心隐隐抽痛着,这是梦,这一定是梦,不然,她如何会在大玄皇宫见到他?

这人,便是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耶律越,白晨之……

为何即便是做梦,她都要是蛇身,无论如何心痛,都流不出一滴眼泪。

呜咽的笛声依然萦绕耳畔,余小晚不受控制地向他蜿蜒而去,越爬越近,越爬越近,终于爬到了……他的脚下。

他停了笛声,缓缓转过身来,垂眸望向她。

琥珀色的眸子晕着跳动的宫灯,一如往昔,不染纤尘,却幽深的望不到底,那冰冷的面容,修竹带露,清隽依旧,却再不复温润,更没有一丝的表情。

“不过是条普通的竹叶青,竟被夸大成玄武。”

他俯身蹲下,声音轻浅无波,唇角缓缓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笑意很冷,不入眼底。

“乖,听话。”

什么?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他探手过来,抚向她冰冷的蛇头。

痛!

指尖挨上的瞬间,仿佛苍雷贯体!剧痛难忍!

她立时软趴在地,脑中一片嗡鸣,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剩那难以忍受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