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难以置信地端着铜镜又到窗下细细辨了辨,古代的铜镜虽比不得现代的玻璃镜,可眉眼还是能辨得出来的。

没错,这就是霓袖,只是装束发饰大不相同,再没有当日在万花楼时的满头珠翠环佩叮当,只简单的一支血玉桃花簪随意的绾在脑后,几缕青丝散在肩头,随性散漫,颇有几分东方不败女人时的风骨。

看来当日在万花楼的未语先羞都是演技啊!

穿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身上,总好过陌生人,可问题的关键是……

玄狐狸跟霓袖明显很熟啊摔!这样很容易露馅的!

这才刚穿过来不足半个时辰,余小晚已经森森感觉前路多舛,她只想给自己点蜡。

稍稍平复了下混乱的情绪,她微叹了口气,将铜镜放回桌上。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围在玄睦身侧,又怎么逃得过再见耶律越?

罢了,该来的躲不掉,总还是要面对的,她闭了闭眼,转身出了厢房。

甫一开门,扑面而来一阵凉气,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不等回身关门,就听一旁传来一声诧异。

“秋水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伤好些了吗?”

秋水?不是霓袖吗?

哦……霓袖大抵是花名。

余小晚转身冲来人微微一笑,“我好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来人是个年轻女子,看上去与霓袖年龄相仿,也是同样的靛蓝衣裙,发饰比她稍稍复杂些,发间鬓有珠花玉簪,手中端这个托盘,盘中是热气氤氲的汤药。

“我自然是来给姐姐送药的,没想到姐姐竟起身了!”

女子上前两步左右瞧了瞧她,见她确实无碍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笑道:“姐姐可吓坏门主了!带着伤就跑出去为姐姐寻药!姐姐也晓得,这会子到处都是疫病灾民,药堂都闭门不开,门主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来了药,紧赶慢赶给送来的。”

说着话,两人复又进了厢房。

“门主一回来就先过来看姐姐,姐姐昏迷不醒却是不晓得,门主身上的伤都还流着血呢,都顾不得管,就惦记着姐姐,要不是主上有令,他大抵还赖在这儿不走,非得亲自给姐姐喂了药不可。”

这女子口中的门主必然就是莫非。

余小晚眼神游移了一下,随身坐在桌旁,端起那药闻了下,却没急着喝,抬眸望向那女子,也回她一笑。

“我这一伤倒是有些糊涂了,这是哪儿?”

女子竟一点儿也不意外,“姐姐来时已是昏迷不醒,不晓得这是哪儿也是常理。这儿是分坛的一处别院,离惠州城还有些距离,不必担心疫病传来。”

余小晚微点了下头,“你方才说主上……主上也在别院?”

女子推了推药碗,示意她快些喝。

“那是自然,主上手臂的伤虽不重,可那箭上有毒,还偏是蛇毒!主上本就有蛇毒在身,这下更是重上加重,他偏还催动内力打斗,又追了那贼子百余里,当真是差点就没了命了!”

说到此处,女子重哼一声,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态。

“这主上都当了皇帝了,怎的还这般任性!若不是发了高热从马上栽下,只怕他还要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