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的声音缓缓流出他的唇齿,如雪夜流淌的深谷小溪,不复春日的温润,只有夜雪的清寒。

扑棱棱——扑棱棱——

他的肩头突然一动,陡然飞过来一团灰影!

余小晚呆愣愣地望着这午夜梦回都让她心痛不已的面容,根本不曾注意到其他,那灰影直接飞落在她肩头,啾咪啾咪,叫的欢快。

娘亲娘亲~~小呼呼好想你~~

不染纤尘的眸子睨了小呼呼一眼,向她迈近一步。

“怎么不说话?他是重情之人,被背叛了会痛,我便不会了吗?”

余小晚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呼吸短促凌乱,脑中更是乱作一团。

这是哪儿?她是谁?采琴还是莫秋水?耶律越到底在说什么?她该如何答?

乱了,全乱了!

她退一步,耶律越便近一步,她再退,他再近……

她仓皇失措,越退越心悸;他看似从容有度,却在步步紧逼。

嘭!

后背撞上一人,随即便是一声冷笑:“秋水姐姐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的看见爷的死对头不上去一决高下,却如老鼠见了猫,恨不得尾巴都夹起来!”

话音未落,耶律越突然一把拽过余小晚,抬手便冲她身后挥去!

啪!

清脆的一记耳光。

余小晚踉跄着抱住他的胳膊,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再度响起皮肉声!

啪!啪!

又是两记耳光。

余小晚这才回头,秦钟燕捂着脸靠着矮树一脸的懵然。

“你,你为何打我?我都按你说的做了!”

耶律越波澜不惊地望着她,一贯的云淡风轻。

“这三记耳光,一记打你在主子说话时随意插嘴,一记打你在主子面前唤旁人爷,一记打你敢对主子的人出言不逊!”

前两条秦钟燕都听着,可最后一条……

“什么?什么你的人?!你抓这贱人不是要当人质的吗?”

耶律越扶起震惊的都忘了从他身上起来的余小晚,不紧不慢地解开她脖间的大氅系带。

“人质也好,什么都好,总归都是我的人,便是打骂剐杀,也只能我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他猛地拽掉余小晚身上那本属于玄睦的黑色大氅,狠狠砸在地上!

如玉的面容依然波澜不惊,没有哪怕一丝的变化,却惊得秦钟燕不由打了个寒颤。

余小晚垂着头,脑中没有逃,也没有留,就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身上突然一暖,扑鼻而来的不再是那熟悉且安心的兰草香,而是同样熟悉却让她心酸的淡淡墨香。

同样的黑色大氅,暗月之下,辨不出纹路的不同,仿佛还是方才那同一件,却早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