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只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背叛我也是迫不得已?留在玄临渊身边也是迫不得已?”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半月前你不惜性命,为玄睦咬我,都是迫不得已?”

这世间若说有人能让余小晚无地自容,大约便只有他耶律越了,她心虚地垂下眼帘,不知该如何作答,抠着身上半盖着的大氅。

头顶再度传来一声沉笑,瑞雪初融一般,听不出半点不悦,也或者说,情绪掩藏太深,不细察根本察觉不出半分。

“你方才问带你去哪儿?”

他转开话题,余小晚自然赶紧点头。

“再过十余日便到昊天关,昊天关紧挨独悟峰,自峰下而过,便是苍境,我自然要带你回公主府。”

公主府?!

余小晚此时才突然意识到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耶律越为何这般气定神闲?为何一切尽在掌握之态?为何能这般悠悠哉哉乘着速度远不及单骑的马车行在这去往独悟峰的必经之路?

他不怕玄睦追来吗?

她丢了,死狐狸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一路紧追,为何行了整整七日都没有追兵?

难不成……

余小晚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地想自他怀中坐起,却被他按住了。

“你的身子不宜久坐,再躺会儿。”

此时的她哪儿还顾得奇怪为何不宜久坐,只记着问道:“玄睦呢?还有莫非?他们怎么样了?”

耶律越依然不紧不慢地摸着她的头,“自然是逃了,可逃了又如何?跑得越快,死得越快。”

“什么?!”

余小晚惊得又想坐起,却再度被耶律越按住了。

他淡淡一笑,“怎么?你担心他?”

余小晚心急如焚,哪顾得答他,追问道:“什么叫跑得越快,死得越快?”

“他们都感染了瘟疫,只除了你。”

“什么?!”接二连三的冲击惊得余小晚不知该作何反应。

耶律越气定神闲道:“那日我是故意带人夜袭,并没打算硬碰硬,只不过想逼他们动用内力罢了,内力动用越多,疫病便会发作越快,受伤更是会加速感染。

尤其内伤比外伤更甚,外伤流血,疫毒不易聚集,而内伤便不同了,便是一个小小的磕碰都会导致淤血聚集,疫毒便会随着淤血在体内加速扩散,磕碰越多,伤害越大,死的也……越快。”

磕碰?!

余小晚不由想起那日她将玄睦自树上推下,玄睦当时便说硌到了腰,之后夜里他便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她只道他是苦肉计,并未理睬,却不想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