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朝思暮想的心跳,嗅着做梦都会流泪的墨香,余小晚睡得很快,呼吸平稳,气息悠长。

耶律越却始终不曾阖眼,他紧紧揽着怀中之人,望着石砌的青面墙,眸光悠远,温润的面容隐有波澜。

许是想起了她层层包裹藏在衣襟夹缝的那张觜纹人皮……

也许是想起了那副画着奇丑无比七弦琴的梅图……

还许是想起那一次次的古怪酥、麻,在严城到皇城的马车中,在端亲王府的寝卧里,在他为绕指柔所困淋雨之时,在他饱受禁药之苦投身炼狱般的酒窖那夜,还有……这次在玄国,在驿站,在皇宫假装坠马……

她一直都在,虽然他看不见她,可他知道,她一直都在。

【我本来就在,一直都在,即便人不在你身侧,心……也是在的。】

他还能再相信她吗?

耶律越稍稍抬手,顺着她的左臂一路向下,抚到她缠着绷带的手腕。

她的手没了,是真的因天罚而没的,这也能作假吗?

能,当然能!

她并非凡人,这肉身也不过是她众多肉身中的一具,当日上官锦死得那般凄惨,尸身残缺,双腿俱断,可那又如何?只消完成因果再换一具便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用不在意的肉身作证,又能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