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越心中诧然,面上依然波澜不惊,他转头再看赵元几人,却不见半个人影。

余小晚也回头在寻莫非,却也是半个人影不见。

“人呢?”

正诧异之际,呼的一声,一道黑影突然凭空出现,狠狠砸在雪堆!

余小晚一惊,下意识的拽紧了耶律越的袍子,怔了数息才看清,那黑影不是旁人,正是被拖拽了一路的玄睦!

他怎会凭空滑出来?

余小晚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大抵是赵元拉耶律越时松了拖拽他的手,加之山坡雪滑,玄睦不小心就滑了下来。

可玄睦滑下了,为何不见其他人?

耶律越四处环视了一圈,也是一无所获,上前先探了探玄睦的鼻息,这才返身将他背起。

“带路。”

余小晚也顾不得再寻莫非等人,带着耶律越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的洞口而去。

洞口已再度被雪封住,不过幸好只封了大半,还露着少许,不然余小晚真差点走过头。

她推开积雪,示意耶律越进来。

耶律越本就疲惫不堪,加之雪地难行,几次迎头栽倒,也亏得积雪松软不伤人,不然只怕他俩都得头破血流。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步履踉跄,举步维艰,若非余小晚在前殷殷呼唤,只怕早已撑不住。

甫一进洞,还没甚感觉,可转过几道弯之后,暖意便入了肌理,余小晚一路帮他俩拍着身上粘冻的冰雪,可还是有许多雪化浸透衣袍。

“要不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请行尘大师。”

耶律越满头虚汗,气喘吁吁,已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余小晚无奈,只得继续引路。

之前当阿飘,丝毫不觉得路远,还有行尘带着,更不得甬道繁复,如今做了人,只觉这甬道纵横交错,迷宫一般,她早已不记得路,全靠直觉而行。

说起来倒也是奇了,自打入了这独悟峰,她的直觉就一直在线,而且十分灵验,譬如现下,她一条道都没走错,直接领着耶律越便到了那暗湖。

刚想绕过暗湖去行尘洞府,却听耳旁传来一阵动人琴音。

耶律越喘了口气,突然开了口,“是行尘大师的寒栖琴。”

余小晚一怔,“你怎知道?”

耶律越不再跟随余小晚,而是随着琴音而行,雪水浸润的湿发黏在他的脸侧,越发显得那脸淡薄凉白。

“你忘了吗?我幼时曾与行尘大师相处过数日,这琴,他从未离身,每日都要抚上一曲,助我凝神。”

耶律越向上耸了耸快要滑脱的玄睦,顿住了脚步,遥望着对面湖岸绿藤垂柳之下的孑然身影。

“独悟峰冷月孤明,寒竹尽枯叶不栖。这便是寒栖琴之名的由来,也是世人传言行尘大师宿于竹林的凭证。这近二十年来,多少人入峰寻这竹林都不曾寻到,没曾想,竟是如此玄妙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