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余小晚已迈步进了小院,侍卫们见无论如何也拦不住,自己又不敢进院子,只得先遣了一人去通知耶律越,随即赶紧把院门闩上,免得再有旁人趁机往里瞄,让他们罪上加罪。

小院乍一看还是当年的模样,公主的阁楼巍峨敦秀雕龙刻凤,虽比不得皇后的栖凤殿,可在这整个皇城中绝找不到第二座如此别致奢侈的殿阁。

只是院中杂草丛生,颇有几分荒凉之感,不像公主居所,倒像是冷宫。

尤其是楼里楼外,哪儿还有当年一大群丫鬟婆子忙碌的身影,到处空荡荡,只有个端水盆的丫鬟怔在当场。

采桂?

余小晚还记得她,她也是公主院中的三等丫鬟,当年与采莲关系甚笃,与她也没少打过交道,平日里主要负责打扫院子,擦拭楼梯扶栏。

采桂一看来了个陌生女子,衣着打扮虽简单,可髻中别着的宝蓝佃子她却是再熟悉不过。

不,说熟悉还不足够,那分明就是梦魇!

采桂心中大骇,啪啷一声落了铜盆,双臂还保持着端盆的动作颤声道:“你,你便是那新夫人?”

余小晚微微颌首,“我是来探望公主的。”

采桂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呆怔怔地望着她。

“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

余小晚只当她太过震惊,又重复了一遍,可她依然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你来……探望公主?”

“正是。”

“可你不是新夫人吗?为何还要来看望公主?”

余小晚也快被她弄晕了,她边朝里走边耐着性子解释道:“自古长幼有序,公主为长,我为幼,我既已嫁入国公府,必然是要来给公主请安的。”

“啊?!”

采桂瞪着眼,依然未从震惊中醒来,这么许久了,还没想起给她请安。

不过这也没甚稀奇的,毕竟她是公主的丫鬟,而她不过是个妾。

余小晚不理会她的愕然,只问:“公主现在何处?可是在阁楼或者……”

或者因有孕在身,不便上下走动,直接住在了楼下的某间厢房?

只是,方才那一阵吵吵嚷嚷,又是水盆,又是剪刀,还有止血粉,怎的这会儿这般安静?

没有孩子的啼哭声,也没有公主的呻|吟,难不成生了个死胎?或者难产痛晕过去了?再或者只是虚惊一场,并不是要生?当然,也有那么一丝可能,她并未有孕。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余小晚脑中已百转千回。

采桂见她走近,这才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厢房。

那是公主阁楼的一楼,是公主的书房,里面摆满了精雕细刻的书架,藏书万册,平日里琴案琴架也是放在此处的。

余小晚微微颌首,抬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