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她的手臂依稀有些颤抖,连带着他的声音仿佛都在抖,“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差点……”

差点见不到?

这半年来,他必是遇到了什么凶险,可如今既已化险为夷,她再问倒是会让他多想,她已嫁给了耶律越,也答应了生生世世同他一起,便不能再让玄睦误会。

想了想,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只得明知故问,“你可见到折流了?毒可解了?”

“见了,用巫族残卷换得三次救命之机,疫毒算一次,还有……”

玄睦顿住了。

余小晚压根没注意到这古怪的停顿,只暗自思忖。

巫族残卷?

非巫族血脉根本不能修习的巫族残卷,折流为何会感兴趣?难不成……

“折流是巫族人?!”她终于挣扎着从他怀中抬起了头。

玄睦微微颌首,眉梢瞳睫沾着雪霜,绒帽之上也满是积雪,稍稍一动,扑簌簌往下掉。

“你!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再度颌首。

难怪他方才蹭过她脸侧的唇那么冰……

“你怎的这般不顾惜自己?!你是虚寒之体不能……”

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她怎么又不由自主说出这种话?

不能关心,不能说多余的话,她是耶律越的妻,她是来救耶律越的。

咽回后半句,她拽着他先上了台阶,站到了背风躲雪的廊柱后。

“耶律越呢?”

妖冶的狐狸眼瞬间黯淡下去,“果然还是问了……”

随即他又自嘲地轻笑一声,“别担心,他没事,死不了。”

她当然知道他死不了,她身上中得有子母同生蛊的母蛊,若耶律越有不测,她也活不成。

“他到底……”

不等余小晚再问,一旁的小公公冻得抖抖索索,战战兢兢地上前催促道:“奴才斗胆,时候不早了,皇上还等着呢。”

小公公是新帝的贴身太监,新帝本尊平庸无能,整日寸步不离跟着他的贴身小太监自然也没处学精明去,小公公一时竟不知该唤余小晚什么。

她既是罪臣之妻,又是玄帝与大将军争抢之人,这称呼要是唤错了,一个不好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眼珠一转,他躬身请入,“请玄帝陛下同莫护法入御书房见驾。”

莫秋水是无杀门的左护法,是玄国人,这么称呼,至少在玄帝面前万无一失。

他低眉顺眼弯着腰,眼瞅着俩得罪不起的贵人终于转身往里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听身后寒意逼来。

“你方才说什么?请玄帝陛下与谁一同入内?”

这声音!

小公公后背一僵,赶紧回身冲时大将军行礼。

“奴才见过时大将……奴才该死,瞧奴才这张破嘴!”小公公虚打了自己两嘴巴子,赔笑道:“奴才见过忠勇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