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时晟的大军同玄兵都驻守在江南,比他的大军近的多,他就更不敢轻易离城送死了。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小心为上,为防被发现,寒冬腊月,所有人都用冷食冷水,余小晚也不例外,可她仅喝了一口便喝不下去了,腹中坠痛,脸色都跟着惨白。

映夏同她挨坐着,一个被军医缠着只连着一点儿的手腕,一个仰着脖子缠割伤的脖子,

映夏也在忍着痛,见她神色有异,问道:“你怎么了?”

她捂着肚子,勉强忍着,“大抵是葵水将至,难受的紧。”

“那你就别喝冷水了,我想法子跟你弄点热的。”

余小晚摇了摇头,“不必了,安全为上。”

映夏微叹了口气,也没坚持,转而说道:“竿子那事,我没怪过你,真的。”

余小晚颌首,竿子、映夏、莫秋水还有莫非,他们都是患难之交,怎会不分青红皂白便怨恨。

映夏垂下头,声音隐约有些哽咽:“若非竿子没了,我大抵这辈子都不晓得自己心里竟真的有他,我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仰慕的是主上,可仰慕与心悦,本就不同啊。”

余小晚探手搂住了她,轻拍了拍她的背,不由也是一阵心酸。

“若竿子泉下有知,必然要乐坏了。”

映夏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可不是,那傻子,一点小事都能乐呵许久。”

包扎好伤口,余小晚忍着腹中不适,起身过去看望玄睦,这一路马不停蹄的,几乎没有半刻停歇,方才停下又被映夏拉住包扎伤口,根本没顾得上看他,或者说,是她胆怯不敢去看。

玄睦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她,一贯小心谨慎的玄睦必然早就斩草除根,何至于留着耶律越如今反杀了他?

她不敢想象,等玄睦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废人,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玄睦躺在临时支起的帐篷里,林深树密,原本是撑不开帐篷的,只为了玄睦与时晟,各自砍了几颗小树,这才勉强支起。

时晟在一旁帐篷,据说已醒了,只是还有些意识不清,余小晚并未看他,直接钻进了玄睦的帐篷。

帐篷中挤满了人,三四个军医都在,莫非自然也在,意外的是,竟见到了熟面孔,一身书卷味的秦宁秦太医!

看来此番玄睦也是做足了准备,却不想……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毁在了她手中。

几个军医刚给玄睦处理过伤口,正在商量对策,各个神色凝重,摇头叹息,就连秦宁都紧锁眉头,不发一语。

余小晚挤不到跟前,只能隔着缝隙隐约看到一抹被角,眼看着他们始终商量不出良策,她忍不住开口。

“帐内狭小,人多气浊,不如你们先移步帐外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