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血乃心结郁积所致,陛下重伤,又郁结成疾,只怕……”

几个军医也随之摇头叹息。

秦宁收针起来,迟疑了一下,又道:“你离开之后,陛下便睡得极不安稳,呕血之前,我依稀听他唤了声丫儿,也不知是何人,莫非却说定是寻你,也或者是我听错了。”

丫儿?

认识玄睦这般久,从未听过这名字,大抵真的是听错了吧。

玄睦趴伏在被褥上,头不时扭来扭去,眉心紧锁,睡得极不安稳,唇角的血迹已擦干,可襟口还留着大片刺眼的红。

她坐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俯在他耳畔低声呢喃:“渊儿,莫怕……我回来了……”

不过区区一句而已,原本不时扭动的头便安稳下来。

余小晚拉好被褥,搂着他慢慢躺倒,额头抵着额头,诉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小话。

“渊儿……你做了什么噩梦?说给我听听吧?”

“渊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渊儿……”

听似毫无意义的呓语,却换来了玄睦渐渐舒展的眉心,还有越发沉稳的呼吸。

玄睦啊,臭狐狸,你是不是故意装昏迷的?不然为何独独在我怀中,你能睡得这般安稳?

你一定是装的对吧?你肯定偷偷憋着笑,就是想看我为你着急,想要我投怀送抱,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对吧?明明那夜你是清醒的,还同我说了话的,没道理再这般意识不清的,对不对?

臭狐狸!别装了,都被我识破了,再不醒我可要生气了!

还不醒?

你不是装的吗?真的不是吗?

你为何不是装的?

我多想你是装的……

……

七日后,正月十五,元宵节,本该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在桌旁吃元宵的团圆日,余小晚却还在赶路。

夜空灰蒙蒙一片,十五的月亮也看不出多圆,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俗称的毛月亮。

昏暗的小路上,千余名兵丁护送着他们的马车颠簸在小路之上,眼看便要行至前方不远的峡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报!耶律越的追兵追来了!”

时晟眉心紧锁,长臂一挥,“立时撒燕麦黑豆阻碍马速,其余人等设障拦截!”

耶律越一行快马加鞭而来,即便中途在驿站换马,可到底驿站马匹有限,绝不可能全换,只能轮流更替,早已是人困马乏。

燕麦黑豆这般诱人的吃食,成功分散了马匹注意,再加之绊马绳拦截,实实在在延缓了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