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躺在地铺之上,脑中一片空白,有种身处独悟峰山脚在耶律越帐篷中醒来的恍惚。

不,不对,耶律越的帐篷不是这样子的,她记得她救出了玄睦,被耶律越抓走,还成了亲,还……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小腹,平坦坦的,甚至还有些凹陷,完全想象不出里面有个孩子。

这是她与耶律越的孩子,耶律越若知道了……

他若知道了……

他……

昨夜的记忆突然蜂拥而至!

她痛苦地捂住头,拼命地蜷缩起身子,拼命的蜷缩!

“你怎么了?秋水姐姐?秋水?!”映夏被惊醒,赶紧起身看她。

她突然抬头,一把抓住映夏的胳膊,“时晟呢?时晟在哪儿?!”

映夏支吾了一下,“时将军昨夜将你送来之后,又坐了会儿,见你没什么大碍,已走了,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启程返京了。”

走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外袍都不顾得披,迈步就往外跑!

一撩帐帘,迎头正撞上莫非。

莫非蹙眉扶住了她。

她仰头望着他,声音微颤,“带我去见他,求你带我去见他。”

映夏跟了过来,扶住她的肩,“他已死了,便是再见也是死的,何必徒惹伤心。”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她摇着头,明明心痛如绞,却偏偏流不出一滴眼泪,“莫非,求你,求你带我去吧,求求你……求你……”

莫非只迟疑了一下,“好。”

映夏急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耶律越死了不是正好吗?就算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到底立场不同,他一路追来,也是想杀了咱们的,再说,主上还在这儿躺着呢,你们怎能丢下主上去看那劳什子死人?!”

莫非已转身走出去数步,顿住,回头皱眉斥了一句:“你,不懂!”

映夏张了张嘴,一脸惊愕,“什,什么?一个说我不明白,一个说我不懂?真当我是个傻的?喂!秋水!你真要走吗?昨个儿你不在,主上一夜都不安稳,喂饭也喂不进,到现在药都还没吃呢,你不管吗?喂?!莫秋水!!!”

余小晚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虚虚实实的云端,映夏的话飘渺的几乎听不到。

玄睦……

吃药……

她该喂他吃药了……

可是对不起啊,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过去喂他,她要去找那个人,那个很重要的人……

不亲见他的尸体,她绝不相信他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