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层叠的浮尸,穿过残破的关墙,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这不是电影,不是电视剧,也不是小说中三言两语的描述,而是实实在在呈现在她面前的尸山尸海!赤裸裸的死亡!

什么叫做“死亡的气息”,她想她已懂了。

心隐隐的抽痛着,不敢相信,也难以相信,这些都是耶律越造成的,那个小小年纪便兼爱天下悲悯苍生的耶律越造成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灵体没有眼泪,不然的话,她怕是早已泪流满面。

千万孤魂,血染黄土,秃鹫在半空徘徊,声声鸣叫,哀鸿遍野。

这是不亲见,绝无法体会的悲怆。

一路飞往九斗城,远远便见城头战旗猎猎,斗大的“苍”字,清晰入眼。

城中,苍军驱赶着留守妇孺,通通赶去城门口,到处都是哭声吆喝声。

“无论男女老幼,通通西城门集合,只是训话,不杀百姓!来了便有命在,不来,哼!格杀勿论!”

余小晚四处寻了一圈,不在大将府,不在校尉府,也不在县衙,演武场只有战俘与兵将,他会在哪儿?

眼看离魂时间越来越少,她正焦急之际,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浓眉长脸,身形伟岸,腰间佩剑还沾着血迹。

赵元!

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耶律越!

她跟着他一路去了县衙,方才她来过的,并没有耶律越的影子。

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继续跟着赵元。

赵元并未进大堂,左拐右拐,竟去了牢房!

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牢房潮湿的霉味混着浓郁的血腥气,比之旷野散开的血腥味更浓郁了几分,呛得她说不出的难受。

推开沉重的铁门,这种非栅栏式铁门,通常都是刑房。

果不其然,一入牢房,便见两个彪形大汉正在轮流鞭打吊着的俘虏。

不只一名俘虏,一左一右两人。

一个身形瘦弱,一个精壮健硕。

瘦弱的已昏死过去,垂着头,看不清眉眼,精壮的虽也垂着头,可露出的半张脸上,那自耳根到嘴角的狰狞疤痕,清晰入眼!

莫非!

她刚想飞过去,光影一晃,挂在墙上的火把窜跳了一下,赵元绕过方柱,冲着柱后抱拳禀报。

“爷,人都已赶到了城门口。”

柱子遮挡了那人面容,只能看到他一身银两铠甲,端坐太师椅,正漫不经心地把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他并未言语,只微一摆手,一旁立着的小兵立时喝道:“停刑!”

啪啪的鞭声立时止住,刑吏抱拳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