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越似乎真的睡着了,无论她如何亲吻,他始终沉稳如初。

喉结,下巴,唇角……一路先上,最后停在他眼角那细不可查的疤痕,这还是当日他中了她下的绕指柔,为了躲开同样中药的公主,破窗跳楼留下的。

纸窗透过朦胧月色,银发恍过点点微芒,她微叹了口气,抬手轻抚着那发,忽而想起那一夜白头的传闻,想起那梅图上的题词,心隐隐刺痛着。

暗香疏影留不住,生死情劫亦枉然,念悠悠,怨悠悠,直叫华发变白头。

晨之啊,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拂过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挨着那染霜发丝,她泪眼婆娑,每一声低泣都尽量压低嗓音怕吵醒了他,泪水濡湿了她的脸,也浸透了彼此交缠的青丝白发。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月色西沉,万籁俱寂,月光柔柔洒在地上,床榻暗影中,银丝微动,耶律越缓缓张开眼,眸中碎光闪动,睨着怀中人儿,久久不曾转眸。

……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天蒙蒙亮便醒了,身侧空荡荡的,耶律越已不在。

丫鬟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伺候着洗漱更衣,还要为她上妆。

“不必了,这样便好。”

“夫人,恕奴婢多嘴,爷难得留在府上,您不好好装扮,如何讨爷欢心?”

“真的不必了,他的心,不是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