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样?她统统不在乎。

她只想化解他心中怨恨,哪怕用这般拙劣法子。

殿外响起擂鼓声,这是赵元有事要报的鼓声。

耶律越撩被下床,帮她掖好了,这才穿衣出去,咯吱吱,内殿门开,吱呀呀,外殿门开。

殿内没有仆从,一切只能他亲力亲为。

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响起,赵元进了殿,行了几步跪地禀报,声音隔着一道殿门一层床幔,依然清晰入耳。

“莨菪子已采购,可供月余所用,其余药材不足的,臣也着人一并采买,唯有川穹,问了几家药铺,都说已卖尽,且都说是一妇人采买,臣觉有异,特来禀报。”

“川穹……”

呼啦啦倒水声响起,耶律越捧茶轻抿一口,茶盖碰撞杯口,叮啷脆响。

“川穹有活血止痛之效,常以根入药,用处倒也广泛,可买尽城中药铺却也稀奇。”

“王上所言极是,臣这就着人寻到那妇人,好生查问!”

“不,不必,若真是我所想之人,真去寻了,反倒会打草惊蛇,不如……”

咔哒,茶盏搁在桌上,“城西茶肆,城东酒楼,一年四季皆客满盈门,你着人散布消息,便说王上终日宠幸一女子,连床都不许她下,却偏又待她不好,终日责骂。”

虽不明白主子用意,赵元依然铿锵有力道:“是!”

赵元离开,耶律越复又回内殿,轻手轻脚撩被上床,环搂着她,额头抵在她颈后,许久未动。

又过两日,正午时分,一日中气温最高之时,接连三日无风无雪,气温更显轻缓,院中积雪沉沉,白茫茫一片,难得的赏雪好日子,

耶律越破天荒将她抱出殿外,放在美人靠上,抱着手炉赏雪,他自己却并未停留,转身去了议政殿。

她深吸了口冷冽空气,试着想站起来走走,丫鬟搀扶着她,还未用力,膝头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连试数次,别说行走,便是站都站不住。

俩丫鬟累得满头大汗,她也不好再难为她们,复又躺会榻上,盖上狐裘。

看来这腿是真的要废了。

说是赏雪,这般坐着不动,只能看到眼前不大一片,看不过一刻也便腻了。

她打了呵欠。

半个时辰前,她还在于耶律越云雨缠绵,这会儿正是疲惫之时,不知不觉,眼皮打架,竟有些昏昏欲睡。

耳旁传来脚步声,一小兵一路跑来,还未到近前已跪地抱拳。

“启禀王后娘娘,王上请您到议政殿。”

她不能行走,两侍卫上前,抬起美人靠,直接给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