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咳咳……”喉咙嘶哑,连咳数声才勉强说完一句,“你先松,咳咳,松开我。”

玄睦没动,依然搂她搂得紧紧的。

“臭狐狸,松一松,我难受。”

“狐狸?”

“玄睦?”

“渊儿?!”

连唤数声,连推带挣扎,始终不见玄睦有半点回应。

这般挣扎,头顶罩着的防雪布晃开了,冻得硬梆梆滑落一旁,日光倾泻,映着皑皑白雪,恍得她张不开眼。

她赶紧埋头,适应了半天才勉强挑开眼缝,想抬手遮一遮眼,却根本抬不起来。

耳旁风声清浅,雪停了,风也小了许多。

她眯眼看着自己,原本穿在最外层的狐裘不见踪影,一层又一层裘衣布袍全都套在了狐裘外,袖子还打了结系在她身后,将她裹得粽子一般,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

这裘衣布袍宽大且长,明显是男式的。

她身上怎会有男式裘袍?

怎会?

脑中嗡的一声!

她缓缓抬眸看向玄睦,染血的里衣,单薄的仅一层,她趴在其上捂了一夜,总算不曾冻硬,晨风拂摆,微微鼓动。

可也仅仅是胸前这一小块衣料,视线上移,玄睦的手臂虚空环着,肩头堆满积雪,布料硬如磐石,只有冻粘其上的浮雪随风明灭。

她不敢继续抬头,突然不敢,再度埋下头来,揪住浮摆的衣襟,眼眶雾气氤氲。

“天……亮了……虽说还没寻到牧庄……可,可以先付你点利息……你要……亲我吗?”

飒飒飒——

晨风潜过,衣摆微拂,茫茫雪原,除却风声,再无其他。

“我在问你!要不要亲我?”

“说话啊!我在问你!”

“你倒是说啊!哪怕一个字!你快说!说!!!”

啪哒——

这一通嘶喊推搡,没有换来他的回应,却挣掉了什么物件,砸入雪窝。

她勉强挣开身上层叠的袍子,探手从雪窝深处扒出那物,头晕得不像样子,胸口翻涌,突然喘不过气!

“对……对不起……”

她抱着那物,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纷落的眼泪如雨,一滴滴砸在那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臂。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颤颤巍巍抬起头,慌乱的把那半截手臂往他手肘安去。

啪哒!

掉了。

赶紧捡起来再安。

啪哒!

又掉了。

再捡。

啪哒!

她癔症了一般,一遍又一遍捡起,一遍又一遍安着,再一遍又一遍掉入雪窝……

“对,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