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温初向前走了几步,却听见从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十分冰凉的声音。

“原大小姐昨日刚刚帮着那些警察作证,今日便来赌马,看得出原大小姐心情不错,春风得意。”

“一点儿也没受被退婚的影响。”

原温初抬起头。

她抿了抿唇,女孩儿镇定自若,一双眼瞳看向对面的人,那些凶戾之气被她不知不觉之间化解掉。走在对面的人,身旁跟了三四个马仔,原温初感觉对面的人眼神里头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凶煞横气,若不是这里是公众场合,她觉得对面的人,怕不是想要给她狠狠一枪。

华必文。

他出现在这里——当真是巧合么?

还是她找的那个司机,有问题?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要打起精神应对眼前这个在码头上横行的男人。他跟原温初之间还隔了数十米的距离,他冷笑一声。

“原小姐这几日可要当心一些,天黑路深,港城治安一向平平,常年有人深夜被丢入港口港湾深水潭里头的。”

原温初那张秀丽带冷峭的脸看向对方。

“天黑有什么要紧,人心亮堂,自然什么魑魅魍魉都无处遁形。”

身旁的陈实早年是在码头当苦力的,他自然识得华必文这个占据了最好港口的大佬,听见他同原温初的对话,他心里头咯噔一下,怕原温初吃亏,抢先说道。

“原小姐这边请。”

他想要引开原温初。

而华必文则是冷漠异常地盯着这女孩的侧脸。

他知道这个女孩生得极美。

家境豪富。

极度骄傲。

但若是等到她走投无路,一身骄傲被摧毁,整个人跌落尘埃的时候,当她的华服被扒下,被迫沦为男人的玩物的那一日,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说出人心亮堂这种,没有吃过苦的大小姐才能说出来的可笑之语?

陈实的肩膀都是紧绷的。

跑马场有独立的房间,专程而为了贵客准备。他从口袋里头小心翼翼掏出一把黄铜钥匙要开门,而原温初盯着他后背,突然问道。

“之前我去留学,所以才让家里给你找个事情做。”

“如今我回来了,你要不要过来跟着我做事?”

她这句话问得轻飘飘。

对面的青年低头看她脚下的影子,感觉这少女的影子都是气定神闲的沉稳,他舔了舔嘴唇。

“我就是个不识字的粗人……原家的那些生意,我都帮不上忙,我也不会算账,只能伺候伺候人。”

“不会的东西,学就是了。”

“你就告诉我一句话,要不要跟着我做事。”

原温初的声线是锐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