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大哥不是出事了么。我阿爸身体也差。我不上学,天天做事,可是我真的不是那块料。”

少年吸了吸鼻子。

“阿惜很负责任,他讲会教我,但是我真的学不来。他带我去家里的场子,让那些人喊我少爷,可是他们跟那些舞厅里头的笑眯眯的人不一样,他们真的会杀人的!我真的怕,我一直都在做噩梦,原讲师,你知不知道,原来欠人钱的,真的要当人的面,一根根把手指头剁下来……”

“我真的不成。我只想吃喝玩乐,我只想安稳度日,我不想像大哥那样奔波忙碌出车祸,我真的不想,我也不能瞎搞……殷家我真的搞不定。”

他这段日子大概是吓得狠,见到原温初宛若倒豆子,哗啦啦把心里头的话全都倒出来。

原温初知道殷则虚是纨绔。

他前世今生都是这等不成器的样子,打磨也打磨不成好料,不过——殷惜跟上一世采取的手段不太一样?

上一次他是冷眼旁观殷则虚把殷家折腾得一塌糊涂,然后再出来收拾残局。

这一次,殷惜的速度几乎加快了,而且他似是想要逼得殷则虚主动退出?

这倒霉孩子吓得不轻,想来也是他的安排。

原温初看着可怜巴巴的殷家二少,她冷静地问他。

“你不做,谁接手?”

殷则虚说出那个名字连犹豫都没有。

“不是有阿惜么?他为何要推我出来,他什么都能做好。我们只要坐享其成,没有必要劳苦自食其力。”

原温初盯着他看,他看着眼前的讲师宛若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应当不会谋夺我家的财产的吧?纵然他想要谋夺,我家这情况,我做什么也拦不住他呀,我……我若老老实实,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他倒是看得开。

原温初站起身,她看着这个慌张不安的少年,正巧瞧着时间该到晚上,陈实也该跟着郑尧兴见世面了,她说道。

“你怕什么,带我看看。”

殷则虚哆嗦得像是一只风雨里头瑟瑟发抖的小鹌鹑,他说道。

“这……这也没必要吧?真的挺血腥,那些人都是些朝不保夕的亡命徒,有的更是欠了一屁股债,那可是地下……地下……盘口,不是原讲师你该去的地方……而且原讲师你拿什么……拿什么做筹码啊。”

殷家的盘口,隐秘生意,的确要有人镇得住场子。港城几张赌牌是开设盘口资格入场券,殷家拿了一张,这件事情,原温初还是后世才知道。

她眼眨也不眨,冷静说道。

“我当然有我的筹码。你不是怕么,我去瞧瞧,你怕什么。你怕,我不怕。”

她也好奇,盘下马场的是不是殷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