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难得。

殷家大少爷因为车祸意外离世,殷家老爷突发疾病,殷太太又是只懂得享受的富太太,所以从那一日开始,处处都要殷惜打点,他在外头奔波,反而回到殷家宅子的时候很少见。

门卫不知所踪。

但是她也不是第一次来,家访的时候就来过,所以原温初轻车熟路,她没半点犹豫,直接穿过外侧的小花园。

已经接近黄昏,夕阳投射下狭长的影,园丁修剪过的树枝婆娑摇曳,她穿行过花园,同精致的一处小喷泉,接近那栋宅子的时候,就看见门开了一条缝,她一时之间站住,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若是出于礼貌,该等主人。

过往都是殷惜出来待客,他是管家,引领客人走入其中,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原温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听见里头似是有什么瓷瓶摔碎的声音,然后一个少年猛然推开门,像是一阵风,疯狂地向外冲。

他险些把原温初都撞得跌倒,感觉到前头,才抬头,看见原温初的时候,胸膛之中的满腔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原温初甚至感觉到这少年几乎呜咽一下快要哭出声来。

同之前的自信张扬,当有天壤之别。

那个俏皮又混不吝的纨绔二少,如今眼睛瞧着又红又肿,他想要往外冲又不敢再推原温初,手指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他瞪着眼睛盯着原温初看。

可是他的眼睛都是肿的,瞧着眼睛都被挤小了许多倍,然后原温初听见他呜呜咽咽地说道。

“讲师……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住在这里,我要离家出走……”

“反正这里也不再是我家了。”

少年是在赌气。这份少年气性,谁都听得出来,他好似极为委屈不甘心,而门后又探出一只手来,然后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颊,他伸出手,一把将殷则虚从原温初身旁拖拽过来,不给他以任何靠近原温初的契机,然后他说道。

“你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只知道找自己的讲师哭诉?”

“可你已经退学,她也不再是你的讲师。”

“而且当初是谁哭喊着不愿意去法华学院上课,我还历历在目,你当初看不上眼原家这位大小姐,如今倒是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他语气之中的讥讽意味十足,那少年吸了吸鼻子,一脸警惕地抬起头盯着殷惜看。

“你到底要做什么?”

殷惜看着人的眸光,好似随时都可能把对方吞吃入腹。

那狠绝浮现在面上,可是那戾气却是藏在他骨中。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给少年整理衣衫,就如同他过去做殷家管家的时候,做过无数次那般,只是殷则虚则是浑身哆嗦了一下。

他过往觉得阿惜这样做,是天经地义,毕竟是他信赖无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