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则虚受人撺掇,跳了几次,跟他作对,有一次闹得不像话险些让殷惜被人围攻砍杀,他缓过一口气,直接把自己这个异母同父的弟弟送到精神病院,此后再也没有什么消息。

比起前一世,如今站在那里,还能好声好气说话的殷惜,没有那股鱼死网破的狠劲儿,反而不像他。

原温初盯着他的脸颊,她满腹疑问,却知道眼下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而殷惜则是看着捂着胸口仍然一副难以接受模样的殷太太,青年向前迈了半步,殷太太把殷则虚护在身后,那青年的瞳孔,似是野狼夜眸,殷太太看他一眼,就感觉到心头狂跳。

她过往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管家如此狼子野心。

他居然是自己丈夫的私生子,怎么能够隐藏得如此之深,殷太太很后怕!她怎么能够把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牲畜不如的家伙留在身旁,若是午夜,被他一刀割喉——她怕得紧,眸光四下飘荡开,而对面的殷惜,姿态却优雅起来。

他如今已经不再是粗暴掠夺者。

从殷则实死去开始。

这个局他就已经赢得再无悬念。

如今自然也无需要摆出赶尽杀绝穷凶极恶的姿态,殷则虚却猛然看向他,少年是凶狠的小兽,眼中的软弱同那份绵柔一点点的消失。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杀了我哥哥!”

殷惜看着这少年,这少年咬紧牙关,恨不得冲上前,扼住他喉咙逼问,却被他挥手推开。

殷惜的眸光深沉而又黯黯,里头好似沉淀了无数令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他浮现在面上的那抹凉薄之色,是涌动在海面之上的冰山一角,然后这少年听见殷惜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道。

“等你从海外归来,有本事站在我面前,再问我这个问题,我再回答你。”

少年发出愤怒的吼声,像是受伤的小兽。殷惜则是盯着想要动手的他,他说道。

“阿虚,你不是我的对手。让你读书学本事——你如果当初当真听了,现在就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我能接手殷家,是因为你撑不起来。这座港城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慈善会么,我告诉你,是斗兽场。人人都想把殷家这块肥肉吞吃入腹。”

“殷家没有你哥哥,不出三个月,就要被外头那些豺狼之辈一拥而上,瓜分利益。我给你接手,你捧不起来。如今……你莫要怪我心疼。阿虚。”

少年的手指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他仍然发出好似野兽一般的声响,低吼声音几乎徘徊在这间主卧室,而殷太太在殷惜推开殷则虚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崩溃,眼下在一旁垂泪,她说道。

“我们怎么能养出你这样一条恶狼!”

青年抖了抖袖口。

他的话语,波澜不惊。

“该庆幸有我这只恶狼。从今日起,你们身家性命,生前身后的富贵事,都要悬在我这条恶狼之上。”

“你们最好祈祷我平安无忧,长命百岁,这样……殷家才能富贵绵延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