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我在大街上头宛若幽魂一般徘徊,眼泪流了一夜,流干了也没有用。太阳升起来,我缩在她怀里头,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

“原大小姐,你那时候就住在带着花园的院子里头,有佣人有司机。”

“你家里头豪富,你能俯下身看到那些黑暗里头的人们的苦楚么?”

原温初居然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这些话——好像殷惜从没有说过。这简直不像是他的口气,她盯着他的脸,前世的他,三十岁的殷惜,讳莫如深,绝不会显露出情绪如此外露的这一面,而眼下的他,多多少少还是落了几分痕迹在他脸面上。

原温初的喉咙细微地颤了颤,然后她问道。

“你说你不记得你母亲。”

她还记得殷惜的话。

殷惜陷入了沉默,隔了许久,他说道。

“人爬上来了——不会再看脚下的烂泥。我不是说她有什么不好,她这一生,陷在烂泥里头,可是我是她的儿子,我爬出来了。我知她看不见。”

“她看见了,未必高兴。这不是什么扬眉吐气,我走上来,一路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我自己亦是一清二楚。”

他的眼眸略微低垂。不再看向原温初,似是看向空气之中的某处,然后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