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洲,准确地说,应当是古舟,的确是个穿越者。他知道港城日后商界最出名的人物,就是殷惜。可惜出于某种限制,他眼下并不能强行抢夺殷惜的机遇。

不过让古舟觉得有些吃惊的,则是原温初的存在。这位原大小姐,哪怕是他熟读港城这段动荡岁月的历史,也从未听说过此女姓名。

但是眼下,这个港城,此女绝非无名之辈。单单是她这张脸庞,就足以被后世津津乐道传扬开来,这所谓港城第一浪荡名媛,生得当真绝美,若是能够有照片留存,当可惊艳后世!

可是为何无人传扬她艳绝港城的美名?

古舟的唇角略微上扬。他一点都不着急,一切方才开始——既然此女在后世史书没有姓名,他便争一番,又能如何?

这可不会让这个世界,再度崩溃了吧?

……

原温初上了那武行的车,跟着他一路向着港城西面走。这条巷子越走越窄,到最后车已经开不进去,原温初下了车,墙壁古朴,远处是一旁密密麻麻堆垒在一块的小楼,瞧着码得整整齐齐,就像是孩童玩耍的积木一样。

这种地方,虽然比那种破败屋村稍稍好上一筹,但是也好得有限。里头的空间狭窄,就如同鸽子笼一般,逼仄得很。

而且人想要通过,必须侧身,若是体型庞大一些,说不定会被生生地卡死在缝隙里头。而且因为楼宇之间的间隔太过狭窄,长期见不到阳光,所以阴暗潮湿处自然生长青苔,哪怕是冬日,瞧着也潮乎乎的,更让人观感不佳,透出一股陈旧腐败之感。

原温初挤过那狭窄楼道,前头的人热心敲门,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应声。开门的是个老者。

原温初甚至不用问,就能知道她的身份。他同顾铮行遇见的那个泰叔,李广泰,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这个老者穿了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薄棉衣,但是整个人打理得干干净净,看见前头的青年,等到看见站在后头的原温初,更是满心疑惑。

“你是……”

原温初正想要做自我介绍,却瞧见迎面走出了另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的头发干枯如同稻草,顶在头上宛若鸡窝,穿了一双布鞋,手里头还夹了一只烟,斜着眼看人,刚绕过那狭窄的过角墙,就能听见他聒噪的声音,一张嘴,露出一口黄牙来。

“财叔,我可不能再通融你了,你也知道,你租的屋是我阿母留下来的,而且财叔,我听说你现在没工可做,你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月不知道有没有几蚊钱糊口。我可不能收留你。”

那老者听见他这番话,顾不得再打量原温初,他探出头同那怪模怪样的青年辩驳。

“可是你已经加了三次钱。隔壁芳婶她们租金只有我一半,如果不是我住惯你这间屋,我早就搬走。怎么,你眼下要乘火打劫不成,我记得上个月我刚缴过钱,给了三个月的,又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