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原小姐,有话说清楚。”

这个青年颤抖着肩膀,隔了好半天,才含糊其辞地说道。

“是……原温初。”

殷惜那瞬间感觉眼前好似弥漫开一片血雾一样,口腔里头弥漫开铁锈味道,他死死地咬紧嘴唇,感觉从唇瓣涌动出鲜血,双眸赤红,他死死地捏紧对方的手腕,声音冷厉刻骨。

“胡说八道!”

对方被他捏得手腕都生疼,声音都为止变得紧张起来,然后殷惜听见这个青年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是我胡说八道,这件事情是……是真的。原温初真的跳楼了!”

殷惜猛然甩开他手腕,他被殷惜推倒,几乎身体撞击到墙壁然后又反弹了回来,殷惜用的力道之大,让他骨头撞在墙壁上头都发出咔哒一声响动声,殷惜大踏步地向外走去,他呼吸急促到了极致,双眸涌动着血色,像是赤色长河。

他不相信。

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原温初怎么可能跳楼?

她比谁都倔强,比谁都能忍。

那样的她,不可能的!

……

夕阳落下最后一道余晖,那光芒缓缓地散尽了,天边的赤色却仍然没有消失,彤云好似鲜血涌动,在天边散开琼光,给人的感觉,像是天也悲极涌动的血色泪珠。

殷惜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送去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医院的彩色玻璃,仍然在折射最后一缕光芒。那光辉慢慢地散尽,落在地砖上头的影子却仍然清冷,站在太平间外头的男人,他穿着光洁衬衫同西装,整个人原本一尘不染的精英模样,却因为匆匆奔赴而来,而增添了几分狼狈。

但是他无暇去想他眼下到底有多么狼狈。他只是凝望着那扇门,他几乎不敢推开。

在今日之前,他以为他什么都不怕。

原来是他错得离谱。

这世上,原来有他怕到极致的事情,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之前从未想过,所以他不知道,原来他自己也会害怕。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扇门里头躺着的人,他一想到,胸口就钻心疼痛,这种疼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胜过他人生曾经体验过的任何一种疼痛。也同样是这样的疼痛,几乎快要击溃他,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的手指放在门上,然后终于推开。

冰冷的气息涌动而来,他恨极了这气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向前走动的。

他的双脚,并不受他控制,他只能无意识地向前走,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刀尖上头,每一步都让他呼吸都吃力,但是他仍然不能够停下来,他只能向前走,一步步,直到他走到那女孩身旁,然后握住她的手掌为止。

他今年三十二岁。

原温初今年二十七岁。

他比她大五岁,所以他过往总觉得,若是要死,或许也应当是他死在她前头。

毕竟要纠缠一生一世,只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会以这样的形式死在他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