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孩家境虽然贫寒,但是不会做出攀高枝这样的事情。

但是她不是当事人,并不知道殷则虚同玉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作为局外人,她暂时也不能偏帮一方。外头的女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关门向外走去,殷则虚的心思却明显没有放在文件上头,他抓着那只钢笔,来回不断地在纸上写写画画,隔了片刻之中,索性直接摔了那只钢笔。

他不在状态。

分明是因为听见玉落的消息,听见了这个人名,所以才表现得如此烦躁不安,原温初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他,他却抓了一把头发,然后原温初听见殷则虚开口问道。

“原讲师,如果一个人背叛了你,你还有可能原谅她么?”

隔着一张办公桌,他的眼眸看着原温初的脸颊,眼中的纠结痛苦交织在一块儿,好似当真遇见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一般,而原温初听见他的问话,她沉默片刻,方才冷静地说道。

“你口中的背叛,指的是什么意思?”

殷则虚低着头,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映照出一片阴影来,他低声说道。

“是爱人的背叛。”

不用原温初再追问,他自己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该说的话语说得清清楚楚,他眉梢眼角尽皆苦涩,原温初听见殷则虚的声音,低沉而又喑哑,带了极为浓郁的疲惫之态。

“我是真心。可是她不是。原讲师,我在国外这两年——我终生难忘。我吃过的苦头我不会忘,玉落对我的背叛,给我的重重一击,我更加不会忘。若没有她,我只是身体疲惫,不会那么痛不欲生。发现她背叛我的那一日,我曾经想要一了百了。但是我却不甘心。”

“就是因为我不甘心,所以我才能够撑着一口气回到港城来。”

“原讲师,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他虽然没有具体提及玉落如何背叛他,但是联系到他前头所说的攀高枝的说法,倒是可以揣测出几分来。原温初默不作声,这种事情,殷则虚显然并不需要她开口安慰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让他把该说的话都说得一清二楚罢了。

“原讲师,你回到港城,若是有要帮忙的事,尽管开口。只不过,我能够帮到你的地方,也极为有限。”

这青年苦涩得笑了一下。

“殷家不是我做主。我不过是仰人鼻息,讨一口饭吃。”

殷则虚心里头,从来不承认殷惜是他的哥哥。两年前,他尚且能够亲亲热热地叫他一声阿惜,但是如今殷则虚做不到。彼此身份已经调转,天差地别。

他说完这句话,原温初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却听见有人推开门走进来,然后是低沉声线,听上去好似风雪过山河,江海涌白浪,那道低沉声线说道。

“她有事,当然不必去找阿虚你。她可以直接来找我。她开口,我自然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