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今日,不完全是因为我。你一定要感激,最应当感激的是肯拼命的那个你。陈实,这个世上,多得是忘恩负义的人。不是每个人拿到一个机会,都能够把这个机会发挥到淋漓尽致的,但是你却做得到。”

“你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这两年,你在港城,一定吃过许多苦头。”

“这一点,我要多谢你。”

陈实却仍然执拗。这少年一身倔气,他说道。

“往上爬,何人不吃苦,谁不是一身风霜尘土。怕的是,连吃苦的机会都没有。想要跃过龙门,怕的是那条鲤鱼连龙门都瞧不见,终生只能在泥土里头打转,以为自己只是条下贱的泥鳅。有的时候,给人一道光,给人一份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原小姐,你给我的这道光,我一辈子都记住。”

陈实说完这句话,不等原温初回答,他拉开车门,开口说道。

“时间不早,原小姐早些歇息。去沪上的船,我会尽量替原小姐找到。”

“原小姐,我心甘情愿听你发号施令,因为我知道,你说的话都对,比我自己在黑暗里头摸索强上千百倍。”

他都这样说,原温初自然不会再执拗下去。她点了点头站起身,然后向着原家宅子走去。

陈实盯着她的背影。

他没有点亮车里头的灯,借着路灯的背影,他盯着那道绝美的背影,咬了咬唇,他似是低声告诉自己。

“绝不离开。”

他做一生的跟班,被人唾骂的走狗都好,他绝不离开。

……

原温初一路走回原家大宅,宅子里头点了灯,孔青雀坐在那里喝甜汤,原温初推门走进来。

她好奇地问原温初。

“你今日果真去找殷惜了?”

原温初点了点头。孔青雀看了她一眼,似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有点欲言又止,反而是原温初开口主动与孔青雀说道。

“我同他的共同敌人是顾铮洲。”

孔青雀同顾铮洲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她印象里头对这个人也很淡漠,顾铮洲在孔青雀心里头,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倒是她向窗户外头看了两眼,然后试探着问道。

“是陈实送你回来的?”

“他倒是真的很有心的一个人。”

孔青雀对陈实的印象不差。因为原温初同她一块在海外的时候,便是陈实给原温初用电报传递消息,港城发生了什么,不论大小,详细到位,而且原温初在港城的生意几乎全盘交给他打理。

旁人拥有这么大的信任,也许就直接携款卷跑,但是陈实却做得很好,他不但兢兢业业地打理产业,而且做得很好,把规模翻了数倍,但是那些资产仍然记录在原温初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