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要堵那么多的窟窿,处理那么多的困难,力有不逮。

再到白泰仁对她的心思,白秀岚是如何陷害她,诬赖她在念书的时候,同洋人有染——这些事情,从殷惜口中说出,好似轻描淡写,却向着顾铮行展露出了她的另一段人生。

鲜血淋漓。

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听得死死咬紧唇瓣,心里头的感受,早已经不仅仅只是心疼而已,他听见殷惜继续说道。

“华必武逼死了孔青雀。你应当知道孔青雀是她的朋友吧?”

“她后来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代价地杀了华必武,给孔青雀报了仇。但是孔青雀看不到了。”

“而她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如今在岚帮的陈实,其实当年也死在了她的敌人之手,她当年遇到险境,被人追着要带回去以身抵债,躲在赌马场,是陈实帮她逃过一劫,但是华必文直接让人杀了陈实——这个少年,这一世她大概是担心他遇到同样的麻烦,才一定要护着。”

“陈实不简单,这个少年本来必死的命运,被她改变了,大难不死的人,都必有后福。”

“她前世已经很拼命,跟今生没有两样,但是那些要害她的人——还是没有放过她。后来原家倒闭,欠了许多债务,我带她回去,把她当做客人,但是却拒绝了她要我帮忙的请求,因为我没有那种义务——而且救原家得不偿失。”

他这样说。

对面的顾铮行冷哼一声,语气很是冷漠。

“这倒是完完全全是你的作风。你从来都不会做不划算的事情。你奉行的是利益交换,毕竟在你殷惜眼中,万事万物都可以用来作为交易,你殷惜没有心。”

被眼前的青年骂成没有心的男人,并没有反驳。

他殷惜没有心么。或许吧,虽然他的一颗心在胸膛里头跳动着,但是许多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好似的确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后来又出了一点事情,才逼得她最后走上绝路。”

顾铮行眯着眼睛——他要问的便是这个。

“什么事情。”

“前头这些事情我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到一点。这些仇人如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自己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华必文华必武估计都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白家如今也是愁云惨雾,白泰仁死的那么惨,白秀岚要在监狱里头关一辈子。”

“但是前世……到底是谁才是最终害死阿初的罪魁祸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他刨根问底,是这件事情,他需要一个答案,若是得不到一个答案,他不会甘心。他的眸光灼热地盯着对面的人。

而对面的殷惜,则是说道。

“你当真想要知道?那个人尚未出现在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