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跑！欠了老子的钱，居然敢跑，给我追往死里打，打死了给老子卖器官！操！”

空荡的街道小巷里，腐烂的菜叶汁水生了蛆虫的腐肉散发着刺鼻恶臭，前方一名醉醺醺男子跌跌撞撞往前跑，蓬头垢面肮脏不堪，月光下头发散着恶心的油光。

身后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在静寂中分外清晰，打扮得流里流气的街头混混阴惨惨地笑着，眼底嗜血的光像是在看笼中猎物垂死挣扎。

结局早已注定，但是逃跑人被抓到的那刻，半空中的凌远还是忍不住脑弦紧绷。

被踩在脚下的醉汉经不住乱脚狂踹，挣扎着哭喊求饶，却在凌虐中泣不成声。

“求求你们，大哥我错了……求求你，我一定会还的，求您再宽限几天……几天就好…求求你…求…啊！！！…”

领头的大哥一脚踹在他脸上，嘲讽着裂开嘴，月光与黑暗夹缝处显得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头子一口浓痰吐到那人脸上，哈哈直笑。

“你他娘的还跑啊，有钱还还跑他娘的，当老子是你这头猪啊！”

说完退到一旁，叼着根烟吐出几个圈，神情悠闲地对着手下人道：“给老子打断他的腿，往死里打！”

吸了口烟，加了句，“注意点别把内脏搞碎了，他妈这货就这点东西值几个钱。”

凄绝惨叫一声比一声嘹亮，回荡在整个街道，经久不息。黑夜湮没邪恶恐惧涮成污墨再也无法掩盖，雪白墙壁上血花泼洒如妖异地狱之花绽放，肉体上方人眼察觉不到的黑雾里隐隐有狰狞恶鬼在怒吼着不愿就此离开，诡异疯狂。

凌远呼吸急促，几次都忍不住想出手。此时心跳加速，周身元力一紧直接冲了出去。

风驰决运转，急速下移却一头撞在透明屏障上，凌远表情愈冷，吼道：“域，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域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当然是去救他啊，再不下去他就死了！那人只是借了高利贷，全额也就几万而已根本不值得丧命！”凌远急得双眼充血，咆哮道。

域淡淡道：“可他是个酒鬼，有暴力倾向害得妻子抑郁症自杀，现在又虐待女儿。”

凌远愣了愣，还是气息不稳：“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死了，这也是条命啊！”

“他现在若是回家，就会马上卖掉自己亲女儿，难道他女儿的命就不是命？”

月光下，嘹亮的嘶吼渐渐低微，隐隐能听到厚重呼吸声。

凌远定定的看着，一直到那人没有了呼吸，被那群人搬进麻袋里拖走，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这几天晚上外出总会看到各种惨剧，而看到活生生的人被打死却还是第一次。

鲜血染红了地面，血腥参杂各种腐肉味让人作呕，凌远捂住嘴克制住不断翻滚的喉咙，撇开视线。

域冷冷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点你必须时刻铭记在心。”

“凌远，你不是圣人，也不要妄图做圣人！这个世界多得是人你保护不了，你得明白哪些是最重要的。”

凌远沉默着，眼底渐渐平复惊慌，如深渊死水，波澜不惊。

“别说了，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