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左翎出门之后,聂青鸾就吩咐青儿,让她找了辆马车来,随后二人一起上了马车,向着信阳候府驶去。

一年前,信阳候的两个女儿,一个被赐婚给了太子,一个被赐婚给了晋王,朝野上下皆是震惊无比,一时侯府门前简直就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端的是繁华无比。那时连侯府门前看大门的全身都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气势呢,可现下一年之后,就门前冷落鞍马稀了,守门的门卫怎么看都是像好几日都没有睡过的一般,透着那么一股子疲态。

只是在聂青鸾看来,门前这两个守门的人看起来都是新面孔,是以他们并不认识她。

她举步想进门,那两个守卫立时就伸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同时喝问着:“什么人?就敢随便乱闯信阳候府?”

聂青鸾望了他们两个一眼。

这年头,真是连进个家门都要被人家说是乱闯了。

青儿这一年来跟着她和枇杷历练了不少,早就不是当初见到什么都害怕得跟个小仓鼠似的少女了。她见这两个守卫拦住了聂青鸾的去路,忙也开口喝叫道:“大胆!这是咱们信阳候府的二小姐,当今的晋王妃,她回自己的娘家,如何会是乱闯?你们两个竟然还敢阻拦王妃的去路,是嫌脑袋长在脖子上太重了吗?”

那两守卫就傻眼了。他们新来的啊,没见过二小姐啊。

“呃,王妃恕罪。”两个人齐齐的矮身跪了下来,朝着聂青鸾就开始讨饶。

聂青鸾一挥手,淡然的装了一会bi,冷淡的说着:“起来吧,本王妃不会怪罪于你们的。”

而后她绕过他们两人,转身就进了府里。

一路行来,她发现府里的下人基本都换了,许多都是生面孔。

她心中自然是纳罕不已,但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着那个追上来的,自称现下是信阳候府管家的那个人吩咐着,让他前面带路,她要去见父亲。

管家答应了一声,随即便低头垂手的在前面带着路。

信阳候却是在书房里睡觉。管家通报之后,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而后便不可置信的望着聂青鸾。

“鸾,鸾儿?你怎么来了?”

聂青鸾望着信阳候,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虽然是她这辈子的生父,可在聂青鸾的心中,信阳候就是个渣男的代名词。所以自小她也都不怎么亲近他,但凡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那种。可说到底这些年来他待她也还是不错的,而且前些年他都是保养的极好,虽然说起来都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但瞧着也就不到四十的模样。只是现下看起来,他两鬓斑白,皮衰发黄,尤其是一双眼睛看起来更是灰败无神,整个人瞧起来倒有那么几分行将就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