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极度愤怒的眼神中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情况,立马顺势趴到了桌子上开始装作肚子痛。

迟易禾冷笑了一声,却没有戳穿我拙劣的演技。他再一次对自己的桌子发难,踹到它后,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事到如此,我终于觉得解气了些。

……也算是为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铅笔盒烈士们出了口恶气了!

全班霎时寂静之时,我没忍住闷头笑出了声。

尚之柠十分沉重地跟我说:“你知道上次招惹他的人在医院里躺了多久吗?”

我以前还干过这么暴力的事情?我探寻地把脸从桌子上挪开,好奇地看向她。

“魏珂那事……”

听到她打算旧事重提,我掏了掏耳朵,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漫不经心。

尚之柠立刻冷笑,一脸严肃地恐吓我:“还有,你忘了吗?刚开学的那几天,几个不长眼的说了他几句,紧接着下午他就找人把那几个人给揍了一顿。”

似乎是觉得我实在太不在意,她横了横心说:“其中还有个校霸级的,最后还不是因为迟易禾的身份,而被苦兮兮地揍了一顿吗?”

我还有过揍校霸这么威风的时候?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兴许是认真起来的表情鼓励了尚之柠,她有些激动地继续说下去:“后来,那一届校霸就那么被劝退了。”

……哦,被劝退的那个。

我能想起来这件事,多半是因为,那是个打着我名号闹出来的乌龙。

当时那几个人也的确是招惹到我了,我虽然打算给他们使绊子,但也没打算做的那么绝。而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前些日子招惹到谁了,当天下午就被搞了,估计是那人来头挺大的,在其他人皆闻事出我手的时候他们也没敢把罪魁祸首拎出来。

而我呢,看在那个人间接性替我出气了的份上,也就没及时澄清。

从此以后,本来就有人罩的我更是没人敢招惹了,再加上我性格问题,压根交不到什么朋友。

虽然从一开始起,就不存在什么朋友。

那时候我麻痹自我,对自己说着一个人也很好,却又因此而格外明白,我过得根本不快乐。

因为不曾被温柔对待,而不懂如何温柔对待别人。年少时的我一直认为,我从来都是没有错的,我应该做的就是对方对我做的。

我固执的甚至是偏执的坚定着那可怜又绝对的公平,从未在其中获得任何一丝宽慰。

我把我唯一的温柔给了李安忆,以沉默的,秘密的方式进行着,却又只是慰藉了自己。

只是后来,经历的多了,我才发现,一个不被温柔对待的人是可以温柔对待每一个人的,他能够看到每个人所需要的温柔,因为那些都是他渴望却得不到的。

于是他给了别人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