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算了算时间,如果真的过了省赛的话,准备完全国赛就要六月中旬了,我反而觉得就此止步比较不错。

但我可不敢这么给激情四射的老妖婆倒冷水。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迟易禾也阴晴不定的,搞得我以为他精神分裂了。

于是,晚自习,在他第十三次偷瞄我的时候,我忍不住给他扔了个纸团过去。

迟易禾被纸团弄得吓了一下,耳根霎时因为这偷瞄被发现的变故红了,转而便凝神看到了我在纸上给他写的体贴入微的话:别瞄了,小心变成斜眼。

……

他只是又把纸条团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愤怒反驳,我反而觉得有些无趣。“嘁”了一声后,我不由感慨,迟易禾的情绪变化已经逐渐脱离了我的掌控。

经过记忆的润饰和自我的篡改,我关于曾经的“迟易禾”的认知逐渐模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认为自己就是他。我仍旧有着作为迟易禾的记忆,也没有否定我曾经历的那短暂的一生,可当那些前尘往事铺天盖地卷落下来的时候,模糊的光影便把我们分隔成了两个人。

作为陆嘉的曾经的迟易禾的我,一如既往不知天高地厚的他。

他看起来像是曾经我无比熟悉的自己,有时候又像是独立于我的记忆之外的人,令人捉摸不透。

直到放学后,阴沉了一晚上的迟易禾才主动跟我说话:“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你要去集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