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一晚过后,我们会大吵一架或者陷入冷战,再不济也会有点裂痕的。

但是并没有。

我们一如既往地拌嘴互嘲,偶尔在尚之柠面前秀个恩爱。那晚发生的事像是被沙记载的一样,一吹就散,我们两个也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再提。

两天后我坐上了去集训地的大巴,当天,迟易禾拉着一个比我带的行李箱还大的箱子硬塞给我,说是他提前给我准备的物资。

我自然是收下了,勉勉强强的。

目的地其实并不远,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

可后期整理东西耗费了我大半天的时间,等全都忙完了,我也精疲力尽了。

想起看手机的时候,屏幕上已经显示有19个未接来电,20几条短信和无数微信和qq消息了。

我做好了被气冲斗牛的迟易禾骂一顿准备,按下了他的手机号。

“忙完了?”

…………竟然出人意料的平静!他是被魂穿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

“……”

“……”

我由于心虚没有主动开口,迟易禾也不知为何没有说什么。大概过了二十几秒,他终于说话了,“我昨天晚上做的梦有些奇怪。”

“嗯?有梦到我吗?”

“没有。”顿了一下,他说,“就是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场景,我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杀敌,最后把队友也杀了。嗯……甚至把里面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自己也杀了。”

“……”

我迟疑了一下,“嗯……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太蠢了,所以杀敌杀错杀成了队友?”

“……”

停了一会,迟易禾暴怒地吼道:“你才蠢!!”

“本来就是嘛,还‘我杀我自己’,你这梦挺有技术含量的啊。”

“……”

后来,我们又恢复正常地聊了很多,直到我要被分管我们组的老师叫去吃饭了。

迟易禾“哦”了一声,只是说:“那你先去吃饭,早点休息。”

恍惚间我听到了他尾音中捎带的寂寥和失落,浮光掠影般,稍纵即逝。

我想起那天对他说的那句过分的话,心情不由也多了几分黯淡。

自诩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那份逃避不过的因为害怕。

害怕不会有人喜欢他,害怕再次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即使是虚无缥缈不那么真实的幻觉或者浅薄的情感也要死死地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