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格子的病号服,撑着下巴的手指头还翘着好几根,因为怕碰到。

看过来的时候,那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的。

庞京墨叹一口气,“你生气,我不要生气啊?”

语气很软。

庞广白一下子就红了眼睛,自己哭了,眼泪马上就出来了,忍很久了,但是他一直不舒服,她就没有讲。

这会儿听他软口气,自己就扯着衣服,“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这衣服很难看,医院也很脏,我觉得我身上很多细菌。”

又巴拉自己的手指头,“我伤口也好痛,它就突然疼一下,然后就很疼。”

“我很多皮肤都坏掉了。”

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它总是睡不好,我觉得我的眼眶都在疼,眼皮子都在跳。”

巴拉巴拉的,从内到外,从外到内的。

就跟天大的委屈一样的。

她就没吃过这样的苦。

旁边推着她的护工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觉得这话讲得很有水平啊,擦伤住院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原来还能描述的跟大手术一样。

关键人家还就有人吃这一套。

一把一把的狗粮。

庞京墨就听着。

听着也就算了。

关键还当真,招呼她过来,就看她的手指头啊。

自己拿起来看。

你说包的厚厚的,都是白纱布,人家医生说不用,暴露一下伤口好得快,可是庞广白不乐意,就得包起来保护好自己。

冯邵来的时候她还在讲,自己拿着纸巾,叠起来压在自己的眼角下面,抽抽搭搭的在那里倒打一耙,“我觉得你不是很对,我因为有一些害怕,还担心你说我,又怕你不舒服,我又什么不能做,就来陪你说说话,你还要我出去。”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这会儿你问她申如是谁,她都不爱提起来,赶紧死一边去吧。

她才懒得问,爱死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