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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失眠(2 / 2)

作品:《失眠情书

……

机场播报开始登机,林意七没有发出消息就收起手机离开。

这日槐南天气不好,雾蒙蒙的阴雨天,但飞机起飞后,天气倒是豁然开朗。被乌云遮蔽的日光穿透云层折射过来,穿过雾霭落下七彩的虹光。

有点刺眼,林意七戴上了帽子。

昨晚一晚上都在想fuhu和own之间的未解之谜,到很晚才睡着,这会才上飞机十分钟,她就睡着了。

林意七梦到了从前的事情。

fuhu突如其来地宣布退役的那个春天很冷,她大一放了寒假,在一家儿童油画培训机构里兼职教小朋友画画。

小朋友天性贪玩,一开始上课就拿着水桶和颜料互相攻击打闹,林意七制止不住,一个早上嗓子都快喊哑了,最后什么也没教,光顾着拉嗓子了。

下了课,她是有些沮丧的。

以为能够胜任工作的满腔热情被小朋友一早上的不配合击得粉碎,一开始列好的工作计划也显得难以实现了。她拎着自己的画笔袋子从油画机构出来,站在公交车站等车,一边打开手机。

那时前一天她才发了一张脑洞图,是一对第四爱情侣的生活日常。

fuhu在下面评论:就你离谱

林意七看了眼马路,低头嗤他,老古板,回去就把你画进去。

她没有回复他,决定让他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哼,等春季赛开始,大家对他的关注度高了,她再把画他的梗图慢慢发出来,让大家狠狠笑话他。

公交车还没来,寒风吹得瑟缩,林意七拉起羽绒服外套的帽子,将手指缩进袖子里,手心攥了块暖宝宝,露出一根手指滑屏幕。

然后看到新闻热搜第一:【fuhu宣布退役】

“叭——”

一辆公交车在车站前停下,司机鸣笛提示她。

林意七说不出当时是什么状态,只觉得整个人困惑极了。她抬起头看公交车,竟忘记了自己要坐的是几路车,只呆呆地看着司机皱了皱眉头,然后关上车门离开。

开玩笑吧。

两个月前的s赛,own风光无限又夺冠军。最后一局局势不太好,关键几秒fuhu险中求胜逆风翻盘,一人开团把对面五个加教练杀得脸都黑了。

媒体都说fuhu是一匹桀骜的天才黑马,是收割人头的鬼差,是国内赛区未来五年内的希望和荣光。

可这样的天才,怎么会在巅峰闪耀的两个月之后就匆匆退役呢?

林意七出神地联想起两个月前那场决赛。

fuhu长得帅、人气高,导播切他的画面总是最长的。大家都说fuhu在那一场打出了神的操作,但林意七却觉得现场画面里,他的状态不太好。

林意七画人体、画大头,习惯性观察人的五官神态。

因为和fuhu杠上,她在那一年看了很多fuhu的比赛直播,只幼稚地想在他出场时刷两个礼物让自己的嘲讽能炫目地飘过屏幕。

她观察人物神态很仔细,虽然fuhu一直惊艳发挥,打出一场又一场堪称神迹的操作,但林意七却明显感受到他状态的下降。

她第一次看他比赛是在伦敦的现场,彼时少年张扬桀骜,轻轻松松地坐在电脑后,嘴角噙笑,运筹帷幄,眼角眉梢都写着拽气。

而第二年的s赛,他却显得有些疲态,动作依然流利帅气,但那道眉心却微微凝起,瞳孔偶尔摇晃,显得心神不宁。隔着屏幕,林意七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杂乱。

但他最后还是赢了,林意七便没有把这种细微的不对劲放在心上,这时想起,才觉得早就出现端倪。

而成千上万的粉丝只知道他明明带来了国内赛区的希望,他明明打得那么好,却突然巅峰退役,收手不打了。

真他妈没有一点电竞精神,就是个孬种。

有愤怒的、质疑的,还有各种阴谋论分析,说fuhu收了钱,说是对家要搞他………就是没有一个定论。

那天又来了好几辆公交车林意七都没上,她呆怔地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放空,心中好像被一块巨石堵住,她说不出感受,只觉得难受极了。

直到天色将晚,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宝哟,你怎么在这里?!”

林秋生急匆匆跑过来。林意七平时下课五点半就能到家,今天七点多了还没影子,打电话也不接,联系和林意七在机构一起教学的其他老师,又说她已经离开了。这可把两个老人吓坏了。

林秋生刚在家里捣鼓颜料,围裙都来不及脱就匆匆跑出来找她,身上沾满花花绿绿色块。

他跑了两站路,有些气喘,一见着坐在公交站发呆的小孩,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宝,你在那里做什么啊?怎么不回家?!”

她的手心有些冰凉,指尖也被寒霜冻得发僵,林秋生跑上前来,第一反应就是拉起她的手感受温度,然后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揣,一边有些不满地吓唬她。

“手这么冰,不怕感冒打针咯?”

林意七讷讷地眨了眨眼,感受着手心的暖意传来,倏然感觉鼻头发酸,一开口就带了哽咽,“爷爷………”

林秋生是亲手带大的这孙女,从小就宠着不行,突然听到她带哭腔的声音,心头一颤,顿时紧张道,“怎么了这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今天小朋友捣乱不配合了?”

林秋生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巾给她擦眼泪,放轻了声音哄她,“哎哟哟小宝不哭了,不喜欢教小朋友咱们以后就不去了哈,在家里自己画画多开心,爷爷还能教你………”

林意七本来没想哭的,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堵得慌。但被爷爷一哄,那点不开心的情绪顿时翻了倍地涌上心头,眼泪珍珠马上就掉了下来。

她把脸埋在手巾里,哽咽着说,“一个朋友……我以为他一切都很顺利,但他好像…过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