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意浓道:“不吵,我是找他赔罪的。”

芸姑脸色更古怪了:“娘娘如今还会赔罪了?”

谭意浓坐在梳妆台前,笑道:“我和阿彘是夫妻,总不能两个人都硬邦邦的谁也不服谁,总得有一个人先低头不是?”她瞧着铜镜里的自己,模模糊糊的轮廓仍能看出来陈阿娇长得不坏,也许她没有卫子夫那头挑动刘彻心弦的乌黑秀发,但是她头发也不差。她是鹅蛋脸,水杏眼,翘鼻樱口,美的如同洛阳牡丹一般十分霸道又张扬。

芸姑笑了:“娘娘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娘娘和陛下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那里,那时别的女人能比的。”

谭意浓一面听,一面吩咐梨声给她画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妆容。抹上胡粉,略点胭脂,淡扫蛾眉,又换上一袭月白色薄衫,头上戴几颗指甲大小的宝珠,在烛光下微微反光,显得格外温润。

谭意浓站起来,转了一圈,薄衫飘飘,如同夜风中绽放的一朵百合花,笑道:“美吗?”

芸姑点头:“娘娘当然是最美的。”

谭意浓道:“但愿阿彘也这么觉得。”在陈阿娇的记忆里,刘彻其实更偏爱清丽灵秀的女子,连韩嫣也是这一款的美少年。陈阿娇虽也是难得的美人,却仿佛有六十公斤的杨玉环在好细腰的楚灵王后宫里,任她千娇百媚,也不是对方好的那一口。

芸姑道:“陛下当然也这么想的。可是刚才陛下和你吵架,伤着您的心了?娘娘,陛下还小,不懂事,您何必把那孩子话当真呢?”

谭意浓轻笑,语带鄙夷之色道:“他刚才说的话是孩子话?我看他小时候说的金屋才是孩子话呢。”未待芸姑劝说,又道,“明天一早,你着人请阿娘过来一趟,我有话同她说。”

芸姑应了,又想再劝,这时蝶予走进屋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御膳司的小宫女,用黑漆描金托盘盛着两碟小菜,两碟点心,一盅热粥并两只小碗。

谭意浓道:“走,去广明殿。”

谭意浓到广明殿的时候刘彻正与韩嫣玩沙盘,韩嫣扮作匈奴,刘彻扮作汉军,正玩的兴起,就被侍卫打断。刘彻听到侍卫告诉他皇后来了,顿时脸一板,没好气道:“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