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意浓又打了个寒颤,她觉得十月的未央宫,未免太冷了些。她怔怔瞧着窗外枯叶落下,如同无力展翅只能下坠的蝴蝶,然后道:“还有玉竹,她一定也是您的人。”

太皇太后道:“她的姨母从前是嫖儿的乳母。那日刘陵得到毒药,分析了一番未央宫的形势后,便设计和李姬的姐姐李氏巧遇,一番言语就让李氏答应和她一起谋事。李氏没得圣谕不能擅自入宫,我便让玉竹请假回家,李氏正好与玉竹碰面,拿着刘陵写的信让玉竹交给李姬,但是玉竹把信交给了我。五日后她再出宫,对久候她的李氏说李姬同意这事,只是她不方便出来,大小事宜便由玉竹传达,自此,一无所知的李姬就成为他们的同盟了。之后我叫田甜进宫说话,借着换衣服的名义打发她出去,玉竹在花园里正好等到她。”

谭意浓瑟缩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她突然很想在外面走一走,晒一晒太阳,好让阳光驱走她身上的寒意。她想无论以后她经历了什么,她都不会像太皇太后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手上的那些血淋淋的人命。

太皇太后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恐惧,略微惊讶道:“你在害怕?”在她心里,阿娇可不是会对情敌怜悯的人。

谭意浓小心道:“外祖母,何必杀掉李姬呢?”

太皇太后耐心道:“我何必杀她,但是在刘陵找上李氏以后,她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和刘陵合作,要么向彻儿告发。她走第一条路,结局还是这样。她走第二条路,没有孩子的惨死,彻儿还会下这么狠的手吗?”

她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浮现了一丝寒意,掷地有声道:“阿娇,你要时刻记住,能威胁到你的是谁,你真正的敌人是谁。昔日文皇帝疼爱慎夫人,让她在宫中与我平起平坐,甚至因为袁盎将她的座位撤到下席而与慎夫人一起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但是我从不在意这个,因为我有你舅舅,而慎夫人却没有孩子,她再得文皇帝宠爱也不会对我有威胁。所以文皇帝移情别恋了,我不在意。但是那时若是谁威胁到你舅舅的太子位置了,我绝不能一笑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