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太后的奶娘在旁边脸一沉,道:“大胆,你难道不知道朝廷是严禁蛊毒的吗?”

意浓之前光在那惊讶了,现在才想起来《汉律》里确实写着一条“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的条文。

张却连忙跪下道:“草民绝无违法之意,只是……只是这是草民能想到的最好的救陛下的方法了。”

上官太后笑道:“奶娘,只要能救陛下,违法又有什么关系?”

奶娘道:“娘娘久居深宫,不知道蛊术的危害,自高皇帝起朝廷就一直在严厉打击放蛊者,如果现在陛下靠蛊术救回性命,那日后陛下又如何能去打击放蛊者呢?上行下效,不久蛊术就会在我们大汉兴起吧,这岂不是让先祖们在这件事上花费的心力都白费了。”

上官太后道:“我不管以后,我只要他能活下来。”本来她以为她已经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就像她的祖父上官桀、父亲上官安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自私的活着。本来她以为她对刘询的爱情只不过是因为太过寂寞而产生的错觉,只要时间一过,激情就可以退去。可是她错了,当她看到刘询因为她的提议而倒下来的那一刻——虽然对于霍光的计划她一无所知——她就后悔了,她不想嫁人了,她愿意做个太后,永远做他的母后,守护在他身边,只要他能好好的。

上官太后紧紧盯着张却,问道:“你家里有这种蛊虫吗?”

张却道:“草民怎么会有东西。”

上官太后道:“那哪里有?”

张却为难道:“草民……草民不知。”

上官太后眼中冒出怒火来:“你撒谎!我知道你一定清楚哪里有,不然你不会提出这种方法来,我知道了,你是怕汉律对不对?你放心,我用皇太后的名义向你保证,这事儿是我授权的,不会有人追究你这件事的,你若治好了陛下,我只会大大的嘉奖于你。”

张却仍是不放心,又问道:“皇后娘娘您觉得呢?”

意浓道:“这事儿我也不懂,母后我看这件事不如去请教下其他大臣吧。”

这些医生都是霍光派人找来的,其他人都看不出刘询的症结所在,偏偏张却看出来了,意浓本来是高兴的,但是听到他提出用蛊虫治疗就觉得不对劲了。蛊术其实是巫术里衍生出来的,但是这种用蛊虫作媒介的方法多在苗疆地区盛行,至少意浓当陈阿娇的时候曾经因为调查楚服而了解过长安的巫蛊术,并没有听说有人培育蛊虫。这个时代交通那么不方便,被判了流放的犯人都不一定能从长安走到云南区,怎么偏偏他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她心里不安,只好不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