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邓谦文,无奈道:“你和小姑娘说这些做什么?”

等吃完午饭,衡玉要回去找季复礼。邓谦文的事情已经忙完,不打算再去数学系的办公室了,笑着和衡玉挥手,转身离开。

走回去时,衡玉向白教授打听了一下邓谦文的家庭情况。

“他和他老伴就在北平住着。其他家人赶回北平时遇到一场战事就出了事。”白教授说得很简单,话中的意思却一目了然。

等衡玉回去到办公室时,季复礼已经把手续办完了。

衡玉挥手和白教授道别时,白教授还笑眯眯补了一句,“以后你这姑娘有空,别待在家里,过来北平大学这边找老邓或者找我聊天。”

她算是知道老邓为什么喜欢和这个姑娘聊天了,感觉舒服啊。

而且小姑娘长得好看,说话温声温语的,哪个上了年纪的长辈不喜欢这样的晚辈。

兄妹两一路往外走,去寻家里的车。

坐上车后座后,衡玉温声道:“我瞧着邓先生最近有些憔悴,他还在白教授他们的办公室待了一个上午,二哥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季复礼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你想了解,我可以寻人帮你打听打听情况。”

“不用了,我就是随口一问。”还是她自己找人打听吧。

——

邓家。

临近年下,北平大学已经放假了,不过这些天邓谦文待在家里也没闲着,偶尔会写上几篇文章,一是阐述自己的观点,二也是趁机赚上一些稿费。

按理来说,他身为北平大学文学院院长,是绝不会缺钱的。

这年代有才华的知识分子终究还是少数人,贫寒的底层百姓占据了四万万同胞的绝大多数,北平大学开给邓谦文的工资是非常可观的。

但,他这里处境好,他背后的组织处境却不怎么好。

平常也就罢了,凭邓谦文一人也支撑不起一个组织的花销,但到了年下,总要想办法尽量筹钱,让将士们吃得比平时要好上一些。

组织那边有难处,虽然没和邓谦文还有夫子说过,但两人都不约而同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

只是还不大够。

邓谦文走神了会儿,无声叹了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伏案写文章。

但他刚静下心多写了一行字,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是厨娘应声走出去开门的动静。

“先生,有人给您寄了一封信。”厨娘在外面喊道。

等邓谦文闻声走出去,厨娘把信递给他,奇道:“也不知道是谁让周围小孩子送来的,我打听了一下相貌,那个小孩子也记不大清楚让他送信的人长什么模样了。”

邓谦文心中微动,低下头去看信封——信封上只写着“邓谦文先生启”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