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敲侧击之下,衡玉才知道,那位北平市长盯上了绸缎庄、食品行等九个大商户,狮子大开口要他们工厂的三成干股。

倒是没敢盯上季父的面粉厂,大概是知道季斯年现在是特务处新贵,那位北平市长不想惹上一身腥。

像他那种浑身都是破绽的人,被特务处的人盯上,就算背后有后台,也难保不会出事。

“爹,像这个北平市长一样的官员有很多吗?以前的国民政府也没这么腐败吧。”

季父冷哂,“你也说是以前了,以前也就是有几个杂鱼罢了,今年开始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尤其是这一两个月。”

说完之后,季父从报纸中一抬头,瞧见那温温柔柔站在他眼前的衡玉,立马一拍额头,“我怎么和你说这种事,你快些回房间,这件事交给爹处理就好。”

衡玉没多待,转身回房间。

她坐在书桌前,铺展开信纸给特务处写信。

【听闻北平市长张宿里为人嚣张,以为战筹资之名,行敛财之实。国家危亡之际,一市市长如此作为实令人心寒……】

她在信中,详细表明了自己对张市长的厌恶轻蔑态度,最后在信尾写下自己的代号,立刻出门将信寄去给特务处。

将信寄出去第二天,特务处陈处长就收到了“天玑”的信。

他将信展开,立刻蹙起眉来。

“处长,天玑在信中提到了什么?”季斯年站在他对面,出声问道。

陈处把信纸扔回桌面,“天玑在信中说张宿里那混账大发战争财,现在在压迫商家疯狂敛财。”

这还是彼此合作那么久以来,天玑第一次来信不是给图纸、给情报,而是说这些事情。

而且对方在信中表露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想要政府严惩张宿里。

但问题是,张宿里可是某位大佬的侄女婿,他是特务部门没错,但因为贪污腐败这种小事就问责张宿里,怕是要被那位大佬怪罪的。

季斯年蹙起眉,“天玑是想我们处罚张宿里吗?”

“是,不过处罚不了,张宿里犯的又不是叛党叛国的罪名,只是以权谋利。”

只是以权谋私。

这六个字,已经足够表明陈处的态度了。

季斯年很识趣没有再出声劝说,只是垂下眼,嘴角的笑带着几分冰冷的讥讽。

他觉得,陈处真的是不怕得罪天玑,或者该说,他不够重视天玑的力量。

这么一个人,再慎重对待都不为过,结果对方已经来了信表明了态度,陈处居然因为不想得罪人而对这封信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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