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上尉说在火车站看到你身边围着几个黑衣人,他们是你老师派来护送你的吗?”

衡玉点头,肯定了季斯年的判断,“大哥你放心吧,老师在锦州有一定根基,绝对绝对可以庇护我平安。”

……他除了放心,又能怎么样呢?

总不能拦着她不去锦州。

季斯年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在怀里,沉声道:“好好照顾自己。”

“祝你平安。”

仅此而已。

这两句话,就包含着他最真切的祝福。

目送着季斯年离开家,随后,季父也要前往东北,不过他的目的地是黑龙江。

直到大年初七这天下午,衡玉才挥手和季曼玉告别,“大姐,我也要走啦,你在家好好待着。”

季曼玉脸上没有笑容,“小妹,你要去的地方,是不是东北?”

衡玉微愣。

“我自己猜出来的。爹,大哥二弟还有你,都在为我们的民族做些什么,我想和你说的是,我虽然没你们的勇气和谋略,但我身为文人,笔杆子就是我的枪杆子,我会用我的笔写出文章鼓舞华夏百姓,赚得的稿费虽然不多,但也会拿去支援前线战士的。”

季曼玉上前,抱住衡玉,“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待在一起。”

不是形式上的待在一起,而是就算分隔各地,最崇高远大的理想信念其实是完全一致的。

谁会不希望生于斯长于斯的国家能重现荣光呢?

站在季家门口,衡玉透过紧闭的铁门望向里面,隐约可以看到季曼玉站在二楼窗台朝她用力挥手。

四年前那个沉浸在自己的哀伤情绪里的姑娘,原来现在已经变得如此勇敢,眼界不再囿于一方天地。

衡玉抬手,朝着季曼玉挥了挥,转身上车赶往火车站。

——

大概是过了个辞旧迎新的新年,衡玉再回到锦州时,感觉锦州的紧张气氛消散了些许。

等她问起王叔,才从王叔口中得知真正的答案,“听说红党现在在争取和果党和谈,双方暂停内战一致对外。”

所以,街上的热闹气氛是因为百姓们觉得,政府会往东北调遣更多的军队才产生的吗?

对这件事,衡玉没王叔那么乐观。

事情也果真如她所料,这场和谈的结果并不顺利。

为此,各地舆论沸沸扬扬,报纸上刊登的文章都在谴责国民政府专注内战、忽略东北同胞危亡。

不过这些年在衡玉要钱给钱、要武器送图纸送飞机的帮助下,红党的武装发展还是不错的,而且底气也足。

——你不愿意和谈是吧,那没有关系,我们自己派军队到东北参加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