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贤的古籍孤本、昂贵的字画真迹、店铺田契、各色奇珍被一箱又一箱搬进陆府,而且衡玉为了高调,为了给她老师撑面子,让所有人都知道陆钦收了个好弟子,她还特意嘱咐人先把这些东西都搬来给宾客瞧瞧,再搬进陆府库房。

除此之外,陆府的不少摆设都进行了更换,换成更为舒适、更为昂贵的摆设。待客的厅堂更是挂满了先贤的字画真迹,即使是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屏风,也都是由技艺精湛的绣女绣了足足半年而成。

这场拜师大典的壕无人性,狠狠冲刷着所有宾客的心灵。

像被邀请来当宾客的甘城知府,简直坐立不安,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这镇国公世女狠狠记住了。

陆钦坐在上首,瞧见这些后有些哭笑不得,又感念于衡玉的心意,只好默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无视厅堂所有宾客投过来的艳羡目光。

一切礼仪之后,衡玉跪在蒲团上向陆钦奉茶。

陆钦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温和的目光落在衡玉身上。

他再次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陆钦的弟子。”

白驹过隙,岁月斗转,他还是打破了曾经的誓言再次收徒。

而这个弟子,比起之前收下的弟子都要更像他。明明是个年轻女童,脸上稚气未褪,他却从她身上看到那些流逝的岁月。

陆钦说:“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愿今后你能恪守本心,时刻牢记这句教诲。”

也愿你,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山高水长,路途杳杳,千万切记勿失勿忘。

在场闲杂人等过多,很多话陆钦没有明说,但他那双通透的眼睛里清晰传达了各种情绪。

衡玉对上他的视线,再行一礼,“学生愿与老师一同前行。”

一声轻叹,陆钦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再将空掉的杯子放回到桌面上。

瓷器与桌子碰撞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拜师礼成。

——

陆钦已经致仕,但帝都有不少人一直都在关注他的事迹。

他收镇国公世女为徒的消息传回帝都后,在私底下引发不小震动。

陆钦的知交好友,如两三个月前在洛水之畔为陆钦送行的翰林学士沈唯,心底唯有高兴,觉得自己的好友总算打开心结再次收徒,他不需要担心好友晚年孤苦,孑然一身无人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