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书院教导出来的学子,必定优于常人。他们会出仕,会占据朝堂,会逐渐让朝堂充满他们的声音。前路困难重重,可是到那时少年已经成长起来,他们会变得强大无匹,已经可以支撑起朝堂的风风雨雨和尔虞我诈。那时的他们,会有文臣,会有武将。文臣对薄朝堂,武将戍边万里。如若他们连朝堂艰险和诘难都不能承受、不敢面对,凭什么称自己是白云人,凭什么说自己可以为往圣继绝学?白云人该是骄傲肆意的,该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该对得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十个字。”

衡玉越说越激动,声调越说越激昂,但到了最后,又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把将手中拎着的灯笼抛到地上,灯笼里的烛火舔舌而上,将灯笼燃烧成一团火焰,化掉那一方的雪。

衡玉后退两步,退出油纸伞的笼罩范围内。

她站在风雪之中,任由风雪加身。

然后理了理自己宽大的袖子,双臂交叠俯下身子,向陆钦行礼。

“请老师,成全弟子布局。”

“请院长,成全白云书院。”

“……”陆钦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

这个孩子总是这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半晌,他轻声叹息,“你这话说得,若我再继续反对,是不是就是辜负了白云书院那几句训言?”

衡玉抿唇,“一切皆是老师的揣测,弟子并未说过这句话。”

并没说过?那那句“请院长成全白云书院”又该作何解?

陆钦摇头失笑,他将手中的伞和灯笼轻轻放在一旁,然后上前,动作坚定地扶起衡玉,随后温柔地帮她戴上斗篷后面的帽子。

他说:“不可做得太过。不可强加自己的思想到那些孩子身上。其他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