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谁,她以为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好久之后,床边那人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声音沉沉的,好像带有无限的忏悔。

她依旧闭着眼,连睫毛都未动一下。

覃溧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蛇是他放的,见她从鬼门关走一遭后他突然良心发现?又或者他是为顾炎害死江菲尔的事道歉?

种种原因,她猜不透。

猛得,她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现在她和他独处一室,他想要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他在为接下来要对她使用的杀她的手段而提前说声抱歉?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警惕性不断提高。她甚至能感知他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他的呼吸浅浅地喷到她皮肤上。

她手指一动,缓缓睁开了眼,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迷茫又惊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他跟她的距离只有几毫米,在她睁眼的瞬间,他生生愣住了,就这么与她对视着,不前进也不后退。直到——

“路晏你还好吗,我听说——”

谢金烟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凝固,最怕的三人局面还是发生了,定格了。

覃溧庄像是没事人一般直起身,对路晏说:“你以为的以为不全是事实。”

路晏毫不在意地说:“你觉得我会信一个要害我命的人的话吗?”

覃溧庄看着她没说话,半晌,他收回视线说:“好好休息。”

他没有看谢金烟,仿佛她就是空气,径直走出了屋。

谢金烟还没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种种情景都让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覃溧庄和路晏举止如此亲密?覃溧庄竟然无视她的存在?这种事放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只要没有镜头,谢金烟就变回了最真实的她。她收起破碎的心,缓步走向路晏,俯视着她,说:“没想到啊,你的手段比我想象中要高明的多,先是欲擒故纵,现在连苦肉计这种贱玩意都用上了。”

她当初用苦肉计,还只是简单地在他面前摔几跤,路晏这个小贱人却连命都敢拼上,是她小瞧她了。她听导演他们谈话时说到,路晏被蛇咬,是覃溧庄第一时间帮她吸出毒血,差点连他自己都中毒。她起先还不信,没想到他们早就互生情愫了!

路晏从床上坐起靠在枕头上,无意间瞥到窗口,她不做停留地将视线转向谢金烟,虚弱道:“金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金烟被气得差点没憋住,她指着路晏道:“请你好好拿镜子照照自己,你配得上覃溧庄吗?就拿咖位来说,你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这次的节目,但只要我一句话,你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参与下次录制。你如果再勾引他,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接不到戏!”

路晏脸色严肃起来,铿锵道:“覃溧庄老师确实很优秀,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从来就没有对他有过任何非分之想。知道你喜欢他,我在之前三人同组录制时也尽量不去打扰你们,更没有像你说的去勾引他,请你不要把自己的行为强加在我身上。如果我对覃老师做过这种无耻的事情,我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