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柠和李斥刚刚的纠缠，秦涉不知道看了多久。

戚柠心跳停顿了一拍，挣脱开李斥的桎梏，慢慢垂下了胳膊，手指纠结地捻着衣角，不敢看秦涉的眼睛。

“过来。”

秦涉的视线打在他身上，众人为戚柠让出一条道，戚柠吞了口水探出脚尖，向秦涉的方向移动。

李斥拽住他：“不许过去，别听他的。”

戚柠看了看李斥，不知所措地扣着自己的指尖，可怜的手指被扣到通红。

秦涉修长的手指屈起，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扶手，声音加重：“柠柠？”

戚柠抖了一下，扯开李斥的手，咬了咬嘴唇，走到秦涉身边。

秦涉抬眼向他看过来，戚柠耷拉着脑袋站在他旁边，一副做错事了的可怜模样。

或许是小动物的本能，少年轻而易举地掌握了在秦涉身边的生存法则，他总是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软着嗓音撒娇，骗的秦涉心软，让秦涉舍不得罚他。

秦涉向他伸出掌心，戚柠悄悄看他一眼，意会了男人的心思，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

秦涉问男侍要来干净的湿毛巾，一言不发一下一下地擦戚柠的手腕。

戚柠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地任他擦，但是一直盯着这边的李斥坐不住了，冲过来对秦涉说：“你什么意思？抢了我的人，还他妈的让人碰一下都不行？”

秦涉冷哼一声，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少年雪白的腕子：“你的人？”

李斥咬了咬牙：“你明明知道，我对戚柠——”

“那又怎样，”秦涉将帕子丢回男侍的托盘内，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戚柠的下巴：“柠柠，你来说，你是谁的人？”

戚柠看了看李斥，又看了一眼秦涉，低下脑袋：“我……是首领的。”

秦涉：“叫我什么？”

戚柠抿了抿唇，他之前作为下属的时候就是叫秦涉首领，所以刚刚也这么称呼，不过现在看来，秦涉并不喜欢他这样叫。

也对，他现在已经不是秦涉的属下了，自然没有资格叫秦涉首领。

但是又不能直呼姓名，戚柠绞尽脑汁：“先生，我是先生的人。”

秦涉的眉头稍稍舒展开，这个称呼虽然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但是意思也差不多，毕竟戚柠那么容易害羞，又那么喜欢哭，如果让他将自己心里想要的称呼说出口，恐怕会当场羞耻地哭鼻子。

戚柠哭起来的样子，他一个人看就行了，不必给在场众人饱眼福。

但是戚柠红着脸低眉叫“先生”的模样也着实惹得人心痒痒，秦涉将交叠的长腿放下来，拍了拍少年的腰：“来，坐这儿。”

这边剑拔弩张，几乎成为全场的焦点，大家虽然不敢明显地注视，但是怀抱着一颗吃瓜群众的心，许多人偷偷往这边瞥。

作为中心人物的戚柠，自然是视线聚焦之处，戚柠不自在极了，他咬着下唇为难地看着秦涉：“先生……”

他不想在众人面前做出那样……放肆又轻狂的举动。

秦涉摸摸他的脸：“怎么，不愿意？”

戚柠抓住秦涉的手讨好地摇，声音软软的：“他们都在看我，我……”

秦涉说：“那我就让他们背过身去。”

戚柠心里又急又气，这样岂不是掩耳盗铃一般？别人虽然看不见，却也能知道他在干什么。

“先生、先生让我回去再这样做吧，好不好……我实在不好意思。”

秦涉捏捏少年的耳垂：“还挺好面子。”

众人的目光让他如芒刺背，戚柠都快哭出来，漂亮的脸蛋苦哈哈皱巴巴的：“求求先生了。”

秦涉轻声道：“现在放过你倒也可以，但是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柠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要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