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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巫术(1 / 2)

作品:《美强惨帝师重生了

文濯兰无法接受许晚凝早已亡故的消息,原地怔愣许久,两行清泪如前世一般,难得失了态。

文卿将她引到祠堂,许氏之位孤零零地立在佛像旁,墨底生尘,白字泛灰,十七年光景,不过如是。

“嫂嫂明明身无顽疾……为何这般年轻就已香消玉殒?”

前世文濯兰也这样泪流满面地问过他。

重来一世,他还是回答不了。

“她送我离京的时候还说……以后要来扬州住,我连宅院都为她置办好了,帷幔用的是她喜欢的苏绸,园里种满了鹤望兰……明明说好了。”

文卿叹息一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晏清……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害她?”

文卿前世也怀疑过,派人彻查当年许晚凝无故身死一事,却因年代已远,未曾找到什么线索。

文谦之流贪生怕死,威逼利诱下自然有实话脱口,但他咬定当年许晚凝是一夕之间病死的,第二天就断气了,仵作来也未见蹊跷之处,只说是命犯煞星。

这也成了文卿的一块心病。

“姑姑此番赴京,可带了密探?”

文濯兰拭去颊边的泪:“只带了两个。”

“当年的事情已经太过久远,贸然查探恐怕是徒劳无功,但有两个关键,一是陈氏,文谦软弱无能,当年她是府中最受宠的侍妾,府中变动她是最清楚的,二是当年值夜的下人,若有起居花名簿自是好的,若找不到,当真要费些心血。”

“这些年我深居文府东厢,也算是寄人篱下,羽翼未丰,心力不足,故而未曾查过当年真相,若姑姑能出手相助,则事半功倍,总归要好很多。”

即便是在密不透风的祠堂里,文卿一连说了这么多话,亦是疲惫不堪。

文濯兰眼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艰涩,鬓边竟微微冒了曾细细密密的冷汗出来。

“晏清……”

古来男子取字都在加冠之时,可文德雍当年抱着自己的长孙,还未取名,便执意要为他取字。

晏清晏清,海晏河清。

如此美好,如此沉重,如同镜花水月中难以触碰的愿景,在破碎后显得格外愚蠢,格外可笑。

“姑姑,侄儿有一事相求。”

文濯兰忍泪道:“客气什么?直说便是。”

“姑姑是苗疆出身,可知道巫蛊之术?”

“……略通一二。”

话音未落,没等文卿说话,文濯兰又道:“此术阴狠噬身,稍不注意便会伤到自己,你身子骨弱,且从未接触过此类毒术,恐怕承受不起,若有眼中钉肉中刺,知会姑姑一声便是。”

文卿无奈道:“还不至于。”

“嫂嫂不在了,我便要负责护好你。”

文濯兰难忍哽咽,望向许氏牌位,眸中复杂郁愤之情难以言表。

“姑姑会的巫蛊之术,能取人性命吗?”

“自然是有这样的毒蛊,可这些属于禁术。晏清,你要记得,巫蛊乃是双刃之剑,一入泥淖便难以脱身,若随意犯下杀孽,阴德耗尽,寿命便会随之衰减,死后堕入恶道,难以超生啊……”

她如今在巫蛊之道上如履薄冰,虽在江湖上鼎鼎有名,但落下的祸根也数不胜数,文卿还如此年少,又病痛缠身,入此道只会受尽苦楚。

“那可有简单一些的?”

“你学这些是为了做什么?”

“自然是害人。”文卿语气平静,长睫下墨色的眼眸微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连骨骼都泛着寒冰。

此时文卿给文濯兰的陌生感,竟比方才时隔十七年再见时更为强烈。

“害谁?”

“公仪峻。”他用唇语道。

“为何?”文濯兰难以理解,低声道,“皇室宗亲,对其使用此术则更加危险,稍不注意便引火烧身!”

“我自有分寸。”

“……”

“太子该立了,虽不能早些站队,但也要早做打算,不是吗?”

“对无辜之人使用巫蛊之术是会造天谴的,晏清……朝堂权谋万万不可误入歧途啊!”

“无辜?”文卿牵唇笑了笑,笑意薄凉,“多谢姑姑,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

翌日,金銮殿。

左丞事先将荆州生祠一事拟成奏折,亲自呈与皇帝,崇明帝大怒,朝堂上乌泱泱跪了一片人,满朝文武莫不噤声。

未几,崇明帝身边的德宁公公便传殿外荆州百姓入殿,其中一人手捧红色牌位,人证物证俱在,右丞一派人心涣散。

“李君甫,枉朕如此器重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帝气急攻心,立刻命人脱去右丞官服打入诏狱,没有一个人敢为李君甫求情,兹事体大,都不想惹祸上身。

下朝后,皇帝只留了左丞一个人。御书房弥漫着龙涎香,崇明帝赐座,辛稷安便坐在他对面,与国君共同商讨生祠及外戚势力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