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是奇怪了。

栗瑶无声无息地挺直了背，竖起自己的小耳朵。

“那你是为什么才到这棵树上来坐着看海？”

桃也不吃了，香蕉也不吃了，甚至内卷学习都不内卷了。

要不是她对悟空有足够的信心这会儿她就该担心是不是孩子抑郁症了啊！

悟空背后的尾巴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一直低垂着，这会儿就像是小孩子晃腿那样的前后摆了摆。

他垂眸，很长很密的睫毛盖住了金色的下眼线。

“师父有事瞒我，我猜猜看，是不是我的师兄师姐……”

栗瑶震惊了。

她真的很想冲上去，像是问“你欠我这里的用什么还”那样抓住悟空的手臂疯狂摇晃，问他：“你的剧本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个穿书的，知道剧本那叫顺理成章，那叫天命所归，那叫……如果不知道剧本就可以直接给广大穿书者表演一个愧疚到撞豆腐。

但是悟空你是本地猴啊！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当真是如此。”悟空脸上，那和他并不匹配的忧郁气质稍稍散了两分，“我猜对了？”

栗瑶抿了抿嘴，有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

毕竟通天——

“你不用帮着师父瞒着我。”

面前毛色金黄的漂亮小猴认真道。

“其实我差不多都知道。”

他开始掰着自己的手指算。

通天教主嘛，哪怕他不知道封神往事，也多多少少在各种道藏经典中看过。

跟脚极好，盘古一气化三清中的上清，六大圣人之一。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因为有苦衷就要赶自己离开？

或者说，有什么人能够让他有苦衷？

悟空想来想去，最后得出结论。

肯定是什么劳什子天道。

“另外，当时在斜月三星洞，师父给我幻化出了一群同门，他也说了，那天哄我变松树的师兄是他用幻术变出来的，这种事情，点破一个我就都知道了。”

他低低地说。

“可是师父那时候，明显对那些幻化出来的师兄师姐，也很好，偶尔看向他们的时候，好像还很落寞怀念。一般情况下，人总不会对自己的幻术起感情吧、”

那就只能是，此情此景，让他联想到了当年。

栗瑶明白了。

通天教主看着自己幻化出的热热闹闹的斜月三星洞，想起了当年，那热热闹闹的金鳌岛。

“师父那么会□□人，我从出世以来还不曾遇到打不过我的对手，但师父也就教了我几年而已，那么我师兄师姐势必比我更加厉害。”

但是他们也离开了师父。

若是叛出师门倒也罢了，但悟空每次在菩提祖师座下听道，或是被关心，都会觉得，自己像是沐浴在春光之中那般舒服开心。

他觉得……

“或许这样的人也会有，但，至少绝大多数弟子，应该都和我一样，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叛出师门的。”

悟空抬起头，甚是坚定地说：“所以我想，其中必然有我不知道的隐情。你知道，师父知道，但是你们不告诉我。应该是师父怕我知道之后做什么……？我不明白，师父是不信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