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江，烟雾缭绕。

黛玉站在甲板上眺望，渐行渐远，码头上送别的人身形已然无法辨认，前方并不明朗，但她心情却格外晴朗。

进京城时，她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不论弹幕里是如何描述她未来可能在荣国府生活的情况，她始终不愿意去相信。

不过还好，失望有之，快乐和爱也是有的。

张清瑶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黛玉从容平和的眉眼，她以为她应该是忧愁又急切的。

“你不担心你爹爹吗？”张清瑶好奇问道。

黛玉转过身，看到已经很习惯这个世界的张清瑶，她初来时，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行为举止浮夸，目光倨傲，现在她表现得依旧不像一位合格的妾室，黛玉无所谓道：“担心，但我相信爹爹没大碍。”

“很多时候不是你觉得怎样就怎样，现实可能是残酷的。”张清瑶知道原著中林如海病逝扬州，忍不住想要教育一下表现天真的黛玉。

黛玉当然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多变化的确发生了，她没有因为带的人太少而被荣国府的人嘲笑，没有因为宝玉的口无遮拦而得“颦颦”这个表字……

相反，她认识了北静王妃，她不柔顺温婉，但真实可爱；她走出了荣国府这个小世界，明白了宝玉的可贵，却也不反感似北静王世子水溶这般有担当的人。

所有的一切早在她看见弹幕后便悄然发生变化，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爹爹和自己所做的努力呢？

“张……姨娘，”黛玉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她问：“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人吗？”

张清瑶一愣，难道是自己参加的这个比赛被土著知道了？不应该啊。也许是小女孩要长大了，到了爱问东问西的年纪。想到自己在现代社会见多识广，小小年纪便进入娱乐圈摸爬滚打，挺了挺胸，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没有。太过完美岂不是假人一个。”

黛玉反而愣住了，要是张清瑶自己不相信，为什么还参加这个打造完美黛玉的直播大赛？于是又问：“那倘若一个人要求另一个表现完美，这是为何？”

张清瑶随口道：“为何？是一种剥削，一种压迫。”张清瑶本来想说是pua，但幸好及时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