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桑觉看看时间，竟然快过零点了。

飞来窜去的飞禽污染物却依旧数量繁多，他们杀完一批，又会有新的一批冲来。

经过思考后桑觉得出结论——这似乎和他有关。

怪物们似乎能嗅到他的气息，都想‘吃掉’他，但飞禽的嗅觉等同于没有，因此无法确定他的具体方位。

夜色让战斗困难了很多，一个幸存者从楼内跑出来：“给我把枪，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打！”

一个佣兵冲了过去，就听到“砰”得一声！

幸存者的鲜血溅了一地，佣兵的脸上，身上，手套都有波及，他闭了闭眼，许久才睁开。

不是科林开的枪，是桑觉。

科林也看到了那个人，但并没有看出对方是否被污染，他略带严肃地问：“射偏了？”

“没有偏，他被感染了。”桑觉能听到对方体内逐渐加重的声律，独属于怪物的浓厚污染欲。

想递枪的佣兵抹了下脸上的血，他就是前面被科林杀了同伴的安德。

这次谁都没能拦住他，一把揪住科林的领子：“你杀疯了是不是？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愤怒已经冲昏了安德的头脑，只想狠狠揍上一拳——全然忘了他面前这个人除了是监管者，还是军队上校。

这一拳下去，他绝对会被送上监管法庭。

直到一只完全温凉柔软的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安德愤怒地甩开，却愕然发现自己难以反抗，被抓的右手正在以不容置喙的力道远离科林的左脸。

手主人正是那个看似金丝雀、但其实枪法还不错的小花瓶。

周围一圈人顿时都愣住了，还是包沧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拳砸飞了俯冲过来的巨鸟，拎着它的翅膀狠狠一扯。

桑觉说：“如果无法注视别人的死亡，那你就不应该来这里。”

安德：“你一个卖屁的懂什么！！”

桑觉皱皱鼻子，没听懂，但从语气来听，应该不是好话。

“你真愚蠢。”桑觉声线实在太软太平和，骂人听着都像撒娇，“就算想打架，你也应该和我打——毕竟这个感染者是我开枪打死的。”

“……”

桑觉抽出科林别在腿边的刀，蹲在死去的感染者身前，划开他的上衣，肩膀上的溃烂顿时暴露在空气里。

“你看，他被感染了。”

“那又怎么样！？”安德一口气骂了个痛快，“他还清醒着，他还是个人！就连研究院都公布过，被未经处理的污染基因感染后，仍然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可能幸存！你们凭什么在他还没失序前杀了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