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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照拂(2 / 2)

作品:《卿似水中月

“姑娘看起来还好,她再三让我代为谢过您。”春华说话时轻拍着心口。

“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李祁愈心细如发,“路上遇到二少爷了?”

“嗯……”春华如丧考妣。

“二少爷可有问起什么?”李祁愈放下书卷,看向春华,神情了然。

“二公子问我给谁送东西,婢子一慌张,就说给寄月姑娘送了,但我只说是夫人和寄月姑娘有渊源,没提到少爷您。”

春华小心地看向李祁愈,“这样说,二公子是不是就不会找寄月姑娘麻烦了?”

李祁愈摇了摇头,他这位弟弟虽然混账,但也不傻,一个没有来头的姑娘家凭何能得到李老爷母的青眼?一猜便知是因那姑娘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自知命如枯树,本无意争风,可偏偏这位二弟总想与他一较高低。

“春华,二公子不会善罢甘休,这阵子盯紧院里的人,别让他们被人当刀子使,你也一样。”李祁愈敲打一番。

“春华的命都是大公子救的,定不会轻易听信他人。”春华就差跪下来表忠心。

“我信你,你去帮我把管家叫来吧。”

管家来了,李祁愈嘱咐他,“悄悄往小院派些人,但不要打扰到寄月姑娘。”

“我这就去办。”

人都走后,也再无心读书,心绪如乱麻缠绕,此番出于私心让寄月住进自己空置的院里,究竟是帮她,还是害她?

然而就算他不暗中加塞人手,自有其他人在留意着那方小院。

落日熔金,霞光之下,姬十正坐在屋顶烟囱后,用炭条在纸片上写字,写完后他一吹口哨,不远处歇着的一只信鸽飞了过来,停在少年脚边。

他把纸条塞进信鸽脚上系着的一个小竹筒内,如释重负拍了拍手,把手里的信鸽放飞,“去吧,大人的姻缘就靠你了。”

江州。

一户不起眼的民宅内。

祁凌坐在栀子花树下,百无聊赖地拨拉着地上的落叶,昨夜下过一场雨,栀子花和树叶落了满地。

他拿着一截细小的树枝,将落叶中的栀子花挨个挑出,再逐一压碎到泥土中,这让他心中的燥闷得到些许平复,然而一阵风吹来,扑扑簌簌又掉了一地落花。

没完没了的,真是烦人。

祁凌难压心中燥闷,他把这归咎于得不到的不甘,若那日索性要了她,得到过后也许就不再念着了。

想到那句“一人服侍两兄弟”,戾气和快l感同时传遍四肢百骸,她越是这样保守,就越激起祁凌想带着她一同沉沦的恶念。

拾起从半空飘落的一朵栀子花,放在鼻尖轻嗅,清新的香气沁人心脾,连同他阴暗不可见人的心思都一并洗涤了。

祁凌将那朵雪白的花握在手心,拳头不断收缩,像是要把这花儿碾碎,压入骨血之中,张开手,原本完好无瑕的花朵已然被揉坏,可怜兮兮地躺在手心。

他得到了些许慰藉。

“大人,姬十来信了。”夜枭从外头走了进来,他是个相当壮实的人,作老实巴交的伙夫打扮,仍掩盖不住一身的杀气。

祁凌快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纸条。

纸条被卷得极小,费了好一番耐心才把纸条平展,明明只有寥寥数语,他却看了好一会,神情逐渐阴冷。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夜枭急切地询问,他鲜少见到大人露出这样复杂的神情,往常那俊颜上常是淡漠、不以为意的神色,偶尔在折磨犯人时会露出邪气和杀意。

“无事。”祁凌收好纸条。

人已踱步回到了屋内,又蛰过身来,“夜枭,问你一个问题。”

“大人尽管说,属下定知无不言。”

“若你养的猫喂不熟,跑了,你会如何?”祁凌问得无比认真。

“若是它能找到好人家就算了,不然还是得找回来的,免得在外头被别人欺负了。”夜枭答得也很认真。

“你说得对。”祁凌手中还握着那朵栀子花,径自回了屋里。

不必拿出纸条,也能将上面的话倒背如流,“寄月姐姐被一浪荡公子哥儿欺负了,活儿也给搅黄了;寄月姐姐淋了好大的雨;寄月姐姐收到了那位李公子送的温暖……”

祁凌猛地收紧拳头,将手心残花彻底揉成糜碎的沫儿。

他养的猫儿要么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要么饿死在他怀里,容不得外人欺凌。

更容不得他人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