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一位干瘦的老者慢慢从剑道场中走出，他的年龄和藤川正雄一般大，不过身子骨倒是比藤川正雄硬朗几分。

可惜即使是大剑豪，百川也早已经过了最巅峰的时期，远远不如现在的柳生圣哉。

“为什么？”

“如果你想要被现在的柳生圣哉率先斩上一刀的话，那你就自便吧，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

百川讥讽道。

霓虹诸多修行之道中，忍道向来是出于鄙视链地最下端，更何况风魔小太郎这一脉，当年暗杀柳生十兵卫这位剑圣事情还没有和新阴流理清楚呢。

风魔小太郎反唇相讥，“我是阴沟里的老鼠，那现在跟我站在一起的你是什么？”

“还是说你想要等着下面拼得两败俱伤，才出手，然后顺手宰了柳生圣哉，这样京都剑道就彻底失去了这次统一霓虹剑道的机会了。”

百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老了。”

他凝望下方的战场，如果他没有老，何不希望像柳生圣哉一样，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中，遇到最好的敌人。

一直没有开口的芦屋绘真突然开口说道，“两位，你们是不是将这场围猎看得太简单了？”

“我们围猎的可是一条幼龙啊，而这条龙现在还对我们抱有很大的提防呢。”

他目光凝重地看向林默生，即使有结界阻挡，他也不能肯定林默生到底发现了他没有。

不过肯定的是，林默生根本没有用出全力，至少已经出现过的玄武之力和青龙之力就没有现身。

白虎，青龙，玄武。

芦屋绘真在内心中的贪欲根本无法克制住。

或许一开始，他只是想要为门下报仇，但当四象之中的三种力量同时出现，还只是力量种子的时候。

林默生在芦屋绘真眼中，早已经化作了一座绝世珍宝。

他十分肯定，如果这次不能够得到这座珍宝，那么以后，他就只有仰望的份了，所以即使知道林默生不是待宰的羔羊。

他也努力串联除了阴阳道和神道的各方，雷霆出手，因为他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枫林之中。

林默生右手持‘金刚天奉’压制住柳生圣哉。

左手伸手一引，虎魄剑刃组成的羽翼之中，一柄名刀落入他的掌心。

奥山念流，能斩阎魔。

“哞！”

禅唱之音如同一枚深水炸弹，震荡起周围的空气。

但下一刻。

一道锐利的剑气落下，斩断了即将荡开的音波，让这枚深水炸弹成为一枚哑弹。

这是林默生自从得到六字真言之后第一次吃瘪。

LV3的【佛陀伏虎】附带的残缺六字真言，在没有爆发之时，就被直接斩断。

“我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废物！”

柳生圣哉的语气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自傲。

“柳生流秘技·燕飞。”

柳生圣哉右手中的‘天羽’仍然还在和林默生角力。

左手的‘羽落’却斩出一道完美的神速斩。

二天一流，神道无念流，柳生新阴流的秘技在一瞬间完美融合在一起。

每一位大剑豪都不会只局限于自家的剑术，他们博采众家之长，已经走出了一条自己的剑道。

林默生手中‘能斩阎魔’泼墨挥洒，不过目标却不是那道完美的神速斩，而是近在咫尺的柳生圣哉。

铿锵。

三道锐利的金戈之音同时响起，柳生圣哉挡下林默生的‘能斩阎魔’，他借力再退了十四五米，拉开和林默生的角力。

一道锐利的剑气无中生有，斩向了林默生的脖颈，但是却被一只淡金色的手臂持‘三日月飞雪’挡住。

另外一道锐利的剑气从林默生的背后绽放，同样被一条淡金色的手臂持‘水洗一刀切’挡住。

两条手臂，一阴一阳，正是二天一流的秘技浑圆。

林默生和柳生圣哉都沉默了下来，刚刚一击的试探，他们都没有找到对方的弱点，反而发现了对方的难缠。

柳生圣哉开口问道，“你看出来了？”

“你使出来的根本不是燕飞。”

林默生忍不住吐槽道，敌人直接喊出招式名提醒你，傻子才会信。

他同样会新阴流，自然知道燕飞。

这是柳生流秘技之中变化最多的一招。

因为如燕子般飞行之时捉摸不定，所以才得名燕飞。

而正是因为他知道这招秘技，甚至在新阴流上有不错的造诣，所以柳生圣哉才直接喊出‘燕飞’诈他。

但自己这么像只长肌肉的蠢货吗？

柳生圣哉轻笑道，“怎么不是燕飞，不一样捉摸不定吗？”

他忌惮地看向林默生身后生长出的一条条金色手臂，而两条才‘生长出’的手臂远不是终点。

一条条金色手臂蔓延，从旁边插翅黑彪身上拔出一柄柄属于剑豪们的名刀。

一共十二条手臂，如莲花状在林默生身后绽放，再加上旁边那低伏身体，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型黑虎。

即使以他的心境也忍不住眉心直跳。

眼前这玩意儿还是人吗？

霓虹之中，剑斩妖魔的传说屡见不鲜，柳生圣哉忍不住遐想道，今日之战，以后恐怕也会像那些传说一样流传。

不过自己可不想要当传说中的失败者，而是要成为霓虹新的剑圣！

这样的时刻，当然需要有些仪式感。

柳生圣哉双刀在胸前交错，认真地第一次问候道，“我流柳生圣哉，参上。”

林默生背后十二条手臂如同水中海藻涤荡，锐利的刀光切开山涧清澈的晨曦，在身后化作一轮圆满的光晕。

“茅山道林默生，赐教。”

下一瞬间，他再次冲向林默生，一时间，整个枫林都在飒飒作响，漫天枫叶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他手中的利刃。

林默生说的没错，他使出的根本不是柳生流的燕飞。

而是他自己创建的剑道。

我流·红枫斩。

一瞬间，林默生全身的汗毛竖起，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如利剑般指向自己。

甚至让他分不清剑意是从何而来，仿佛瞬间，整个天地都在与自己为敌。

所以对方的剑气才接近于无法察觉，无法防御。

柳生圣哉确实不是剑圣。

所以他用了二十年坐在这座小山丘上，栽下一株株枫树，将自己的剑意与这座不过百米的山丘贯通。

又用了十几天枯坐，将自身调【剑域】与这些枫树融合，让它们‘活过来’。

所以他才对藤川和也说，在京都，他才有把握胜林默生。

因为在这里，在他的【剑域】之内，他就是半个剑圣！

心之所向，剑之所至。

【刀域】，开！